古建是历史记忆的符号,山西有中华古代建筑博物馆之称,存有许多中国乃至世界建筑史上的孤例。刘畅做了一个比喻,“山西古建携带的匠人基因,像诺亚方舟一样,对认知中国古建的遗传基因密码有重要作用,是独一无二的。”
刘畅通过大量图片和梁思成手稿,从故事到知识,让观众了解到有血有肉的梁思成。梁思成留有很多古建的绘图和笔记,刘畅认为,中国传统匠人用大量术语取代复杂的图纸,“梁先生的古建筑测绘,摆脱中国传统工匠的方式,借鉴了西方的方法,洋为中用,将西方的技法吸收消化得特别好,然后用于中国古建测绘。”刘畅分享了梁思成画图纸的小故事,“梁先生腰不好,画图纸的时候下巴垫一只花瓶撑着,他不觉得苦,一边画一边哼着小曲,有时候旁边留声机里还放着音乐。他说,‘我听着音乐画着大佛,神仙的日子’。”
山西的应县木塔,梁思成在1933年、1936年去过两回,刘畅展示了梁思成绘的木塔草图草图,“在测稿上都有标注日期,上面记录的信息丰富,57张木塔草图基本全保留下来了。”梁思成的草图都特别认真工整,有了草图和大量测量数据,才有了成图。从佛光寺东大殿的草图和成图对比,可以看出梁思成对古建研究倾注的心血,刘畅说,“学霸不是天生学霸,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梁先生特别幽默,但不是一个简单的浪漫主义者, 他耐得住寂寞,一点儿一点儿做。”
刘畅展示了两页林徽因写给孩子的信,信上有详尽的手绘地图,“告知孩子,他们到达了何处,坐的汽车、骡车还是驴车,听到了怎样的当地故事。”梁思成很早提出中国建筑遗产的概念,“梁先生那代人开山,带领一拨一拨人慢慢往前走。”1946年,中国营造学社和清华大学合办建筑历史研究所,梁思成到清华任教,开启了教书育人的快乐时光。刘畅讲了个小故事:梁思成家里有个汉代冥器小陶猪,学生们到他家学习,他就问学生们,这个陶猪好不好?“谁要是说好,能体会出这个陶猪的‘拙’来,就能毕业了。”
梁思成一生为祖国寻宝护宝,刘畅猜想若梁先生活到今天,他会为中国营造学社创立一个科技部,“用新技术手段,来调查肉眼、相机采集不到的信息,这可能是我们这代古建人的历史责任,创新利用丰富的中国古建遗存。”
本报记者 陈辛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