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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时刻

神奇的病号饭

  周海德

  我当兵的时候,当时部队有句顺口溜:“干部对战士亲不亲,病号饭上分。”意思就是说,干部对战士好不好,战士生病了,从给他做的病号饭上,就可以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我们机械连杨光明指导员是个四川老兵,虽然只年长我们八九岁,可待我们战士却有一颗婆婆妈妈的心,只要哪个战士生病了,他总要亲自下厨,变魔术似的,给战士做出一份可口的病号饭。

  记得有次外出执行任务,由于淋了一场雨,回到连队后,我就病了,只觉得身上发冷,脑袋迷迷糊糊的,这可忙坏了大伙。连长、排长、班长……就像排队似的,一个接一个地来看我,轮流摸我的额头,问我好点没有?想吃点什么?我又感激,又不好意思,索性从床上坐了起来,摆摆手说:“什么也不想吃。”这时,指导员进来了,给我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一只手在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摸索半天,掏出两个烤得又脆又香的红辣椒。我这个江西兵一看到这诱人的红辣椒,眼睛都亮了,口味也有了,便一口辣椒一口面地吃了起来,直吃得满头大汗淋淋。晚上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起床,感冒好了。当时我想,指导员真神,他怎么知道我好这一口呢?

  一次抗洪抢险,全连干部战士从堤下往堤坝上扛沙袋,连续扛了一天一夜,外号“小地瓜”的福建籍战士小林累倒了,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炊事班的同志问他想吃什么,他摇头的力气都没有。指导员来了,看到他那身心疲惫的样子,转身就出来了。他来到流溪镇,买了两条活蹦乱跳的鲫鱼,熬了一小锅鱼稀饭。当香气扑鼻的稀饭端到“小地瓜”床头时,他坐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好吃,有妈妈的味道。”一连吃了两碗,看得坐在一旁的指导员开心地笑了。

  星期天,我去炊事班帮厨,司务长也在,便问:“司务长,都说众口难调,为啥指导员能因人而异,做出合乎战士口味的病号饭呢?”司务长笑笑对我说:“小周,你傻呀,指导员平时总爱跟你们聚在一起摆龙门阵,你以为他是闲得没事干呀?他是在向你们作调查研究呢,在神侃当中,你们哪个不是一股脑儿地把自己的爱好、兴趣、家乡的民风民俗、家庭情况、生活习性等给指导员说了个底儿朝天,回去他都一一记在本子上啦。当然,谁生病了,指导员就能做出合乎谁口味的病号饭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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