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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旧事

追着“天河”看大戏

  彭哲

  “七夕”是一年中最具浪漫色彩的一个传统节日。儿时每逢七夕,住在乡下的爷爷总要进城里看大戏,于是小小的我便跟上爷爷年年追着“天河”看大戏。

  久居乡村的爷爷是个老戏迷,每逢乡里演戏,他最怕耽搁了开场时间。我打小在爷爷家长大,在他潜移默化的感染下,我成了小戏迷。上世纪60年代初的七夕,太原城里的各大戏院都打出了应时戏广告,有叫《天河配》的,有叫《鹊桥会》的,更有叫《新天河配》的,八成是有新的“出彩”吧。

  儿时的我随爷爷串遍了省城各大剧院,年年轮换着看不同剧种的《天河配》,有晋剧、蒲剧、豫剧及北路梆子等,内容一样,版本却多样。虽然听不懂戏词,但就愿看个红火热闹。

  愿意看的是“老牛引路”那一折子。扮成老牛的演员头戴牛头面具,身披暗黄色的“牛皮”,在舞台上屈腰弓背地行走,还要和牛郎对话。我觉得这位演员挺好玩的,一上场便模仿着老牛低沉粗哑的叫声,惟妙惟肖,看后让人感到人与动物的和谐相处要胜于天庭上的诸神。但时值酷暑,扮老牛的演员很辛苦,每次上台前额头都要抹上清凉油,以防中暑,看来戏里“当牛做马”也是不容易的。

  还爱看的一折是“鹊桥相会”。豪侠仗义的喜鹊大仙为促成牛郎织女的美好姻缘,不惧王母娘娘的威胁,率领众鹊鸟们大战天兵天将,终于迫使王母娘娘做出妥协,答应了一年一度的“鹊桥会”。戏台上舞枪弄棒的场面煞是惊险,常常看得我跃跃欲试。

  最精彩的看点是接近戏尾时,众多靓丽的仙女轻盈舞动着莲花灯,变幻着一个个美妙的造型。当舞台转入暗场时,一盏盏迷蒙柔和的莲花灯便组成了“天下太平”4个字。每当此时,全场掌声爆发,人们由衷地沉浸在牛郎织女相逢的幸福时刻,在心底埋下了“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好愿望。

  我还有许多愿看的情景,如凌霄宝殿的壮丽场面,吵架分家的喜剧风格,喜鹊搭桥翻扑跟头的技巧……

  如今的《天河配》早已被搬上了影视屏幕,明星大腕的演员阵容吸睛叫座,软件虚拟的魔幻版场景让人如临天上仙境,但我总觉得接地气的还是街头剧院里的大戏,它让追“天河”的孩子们与其只隔着一座舞台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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