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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夏至

晓 根
  老家晋源有“冬至饺子夏至面”之说,到了夏至这天,除了吃凉面之外,小孩子最开心的就是在外面疯玩了。我们头戴着用西瓜皮做的“钢盔”,手拿用废旧书本叠下的手枪玩打仗游戏。除此之外,爬树掏蛋、下河摸鱼、偷桃摘果、打架淘气,玩儿的不亦乐乎,但觉得最好玩儿的还是和小伙伴们下河摸鱼了。

  上世纪60年代农村的稻田很少用农药化肥,良好的生态环境给鱼虾的生长提供了成长条件。在村南稻田的最南端有一个叫大河的地方,河上有个水坝,人称四闸圪垛。这个水坝是用来截流、让河水改道灌溉稻田用的。水的落差在1到1.2米左右,由于落差大,所以水流下来后,便冲出了一个大坑,那儿水最深,鱼儿也最多。

  我和小伙伴到了地头以后,两个伙伴先将水坝上游的水堵住,让河水改道流进稻田。其他人则下到水塘里不停地向外舀水。塘里的水越来越少,那些可怜的鱼儿失去了水的保护,开始在水塘里“噼里啪啦”地甩着尾巴挣扎。我们跳入塘里,不费吹灰之力地捡着泥汤中的鱼儿。后来我才知道这叫竭泽而渔,这种捉鱼的方式最轻松,收获最大。

  在夏至这天,位于上游的晋祠南湖通常要分洪泄流,一是夏至正值汛期,二是下游的稻田要追肥灌水。晋祠南湖一放水,湖里的好多鱼也被冲到下游来了,所以夏至这天我和小伙伴们早早就来到村南稻田,有一次我用箩头竟捞到一条约近一米长的黄鳝,我以为是蛇,吓得大叫一声连箩头带鳝鱼一下子全扔出去了。

  最让人高兴的是捞到五色鱼,那是一种很小很好看的观赏鱼。有人会把它放在罐头瓶里观赏,我没有罐头瓶,只好暂时把它养在家中的水缸里。每次回到家里,我总要去水缸前看上一眼,看到鱼儿在水里畅游时,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欢乐。一天,发现鱼儿不见了,我赶忙揭开锅盖一看,虽然水还是温的,可鱼儿已经翻了肚皮飘在了上面,我被气哭了。我责问母亲:“为什么把我的鱼儿煮到锅里?”母亲反过来训斥我:“为什么把鱼放进水缸里?那做下的饭还怎么吃?”不仅没讨到说法,还挨了两笤帚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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