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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石头饼

赵小强
  从河滩捡回小石子,自家磨的面粉加上葵花油,配上熟芝麻粉与少许咸盐……经过少许工序,香酥松脆的石头饼就出炉了。

  中秋节前,老家人都要制作用石子烤制的月饼,送给亲朋好友分享。在最初的记忆里,这种圆圆的,好似一轮月亮的面食,被烧热的石子烤得酥软金黄,石子在饼子上印出的花纹,深深烙在上面,很别致。

  母亲是做石头饼的好手,邻居们都爱来我家,邀请母亲一起做饼。放学回家,远远听见石子相碰“哗啦哗啦”的声响,就会心中暗喜:又能大饱口福了!母亲很慷慨地拿出自家的花生、芝麻,帮邻居做饼馅。其间,她还熟练地往锅灶添柴,翻石子;把饼子贴到石子上摊平。一系列的动作,母亲做得顺顺当当。把握好火候,把一锅六七个做熟的饼子,小心夹出来,放置到预备好的筐篮里。接着开始第二轮的加工……

  小时候喜欢吃甜馅的石头饼,黄灿灿,香喷喷,尤其是刚出炉的,简直让人百吃不厌。母亲还会做一点比月饼稍大的石头饼,让我上学时带上,引来同学们羡慕的眼光。

  长大后离家求学,临行前,母亲会亲手做些石头饼给我带上。以前把母亲做石头饼看作一种享受,直到有一天给母亲打下手,才感觉完全不是那样。最难以忍受的是烟火的熏烤,有时让人难以睁眼,甚至泪水直流。真不知道,母亲在做石头饼时,是怎样忍受这些的,还能把一个个石头饼做得那么美味。

  母亲脾气好,总是和蔼地笑着,哪怕烟熏火燎,总能为我们做出不同风味的饭菜。想起来,有时对粗茶淡饭的抱怨,实在是不应该。母亲一腔爱心做出的食物,最有家的味道。

  有一年在外打工,好多天没有胃口,饿极了,都是泡方便面充饥。母亲不知怎么知道了,就托村里人给我捎来了一小袋石头饼,甜馅的,很有童年的滋味。石头饼耐储存、养胃,而且可以当零食吃。我很激动,感受到母爱的浓厚。

  现在超市里也有卖石头饼的,薄脆酥香,玲珑剔透;街巷里也有加工的,绵软香甜……无论哪一种,都难以与母亲做的石头饼相比,那是醇厚的乡土精华,那是浓浓的爱意,那是烙印在骨骼里的亲情,凝聚在一起的人间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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