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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是个手艺人

袁 俊
  父亲虽然离开我们21个年头了,但他质朴的品格常常激励着我。

  父亲是当地有名的木匠。农村人结婚前都要请他打家具。

  “荒年饿不到手艺人”。这是父亲常说的一句话。据说父亲曾经凭过硬的手艺换来了他人生的大机遇——到公社当职工,主要工作是为公社修理门窗、办公桌椅等。可这么好的机会没能留住父亲,在当时的条件下,当国家干部的30多斤口粮和20多元的工资是难以维持一家8口人的生活的。

  父亲一生没读过书,他最大的愿望是把儿女培养成文化人。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他省吃俭用供六个儿女读书。在我们老家,重男轻女的思想严重,但父亲不一样,只要孩子们愿意求知,再苦再累他也一视同仁。

  1985年和1986年,我连续两年高考落榜。父亲说,家中教书的教书,当兵的当兵,当干部的当干部,唯有这木匠手艺没有人传承下来,不如我接手。

  看着一大堆的斧头、锯子、墨斗、刨子等工具,我犹豫了。我学了一个多月,没什么长进,手指还被斧头磨出血来,心里还是放不下读了十几年的书本。父亲说,你还是读书吧!

  1987年,我考上了一所中等专业学校,也吃上商品粮了。父亲没再提学木工的事。有时候我突然会想,若是我当年真的做了木匠,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裁缝短了扯几扯,木匠短了拍大腿”“师父引进门,修行靠个人”。这是父亲常说的话,意思是干任何事都要认真,要执着,不然啥也干不成。

  父亲虽然离开我们多年了,但他对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好像榫头卯眼一样铭刻在我心中。我没有传承父亲的木匠手艺,但他对生活认真的态度,对儿女的挚爱,对工作的认真,那些质朴的品质,永远影响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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