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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照在潇河上

刘 玟

  家乡北依潇河、西临汾河,滨河东路开始南延,沿着与汾河平行的方向伸进村东,鸡鸣犬吠之地,即将迎来车水马龙的喧嚣。我在周末早早起床,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向滨河东路跨越潇河时新建起的潇河桥,去迎接美丽的朝阳。

  出院门北行,道路两边的田野平坦空旷,仿佛为这场旭日初升腾空场地。笔直的浇、退水渠相互沟通,渠堰上植着或密或疏的参天大树,横平竖直地分割了田野,围出一大块一大块方方正正的排地,如一座座宏大的四合院,形成阡陌纵横的模样。

  行至丁字口右拐,就见仿赵州桥设计的潇河桥,桥拱如半月,五拱连跨于村子东北方。桥身高出田野许多,远远看过去,好像不是架在潇河上,而是架在大地上。我感觉,这座桥不仅仅渡河,也渡风和岁月……来到拱顶,极目远眺,太阳即将升起的地方,天空还是灰白色的,那里有潇河的源头——昔阳县陡泉山西麓的马道岭。

  旭日出场前的铺垫开始了,东方天际仿佛着了火一般,如约出现一条长长的似有似无的柔红光带。潇河每天就是沐浴着这胭脂色的光芒,带着满满的仪式感出发,自东向西蜿蜒百里,流经寿阳、榆次、清徐县的王答乡,从桥下流过,再西行数百米,在我村村北汇入汾河。太阳不放心潇河独自走路似的,一路相送过来,直至慢慢变老,在西山顶上涂上一抹红,把汾河、潇河会师后聚起的浩荡的河面,再次掉进胭脂色的梦里。

  天边的火愈燃愈烈,仿佛要烧尽昨日的烦忧,渐渐燃成一长段厚厚的橘红色的火光带,照亮了潇河来时的路。潇河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任性地在寒冬的野外玩耍,恣意蜿蜒回折,被冻成边缘发白、中央蔚蓝的冰带,泛着寒光,在河床上刻出深深的凹槽。

  天空燃烧了一阵子,长长的火光带缩短了许多,在东南偏南的红幕中,渐渐地浮起一小弧嫩亮嫩亮的浅黄色的光心。火焰继续升高,仿佛缓缓拉开帷布,在树腰慢慢结出小半轮光盘。

  那半轮光盘静静地挂在天边,仿佛在积聚着力气。短暂的沉默后,终于挣脱了某种束缚,突然失控一般,出现一段明显的跃升,但很快就又被什么力量控制住,出脱出一轮圆圆的光盘,定在树梢上。

  我目视着朝阳爬上树巅,在桥面、河面、河滩上折出几道弯弯的光影。回家途中,走到丁字口再回首,霞光正穿过五拱,染红了桥洞,如有五道连环的彩虹,卧在原野上,河水、风和时光拌在一起,从彩虹间静静地走过——新的一天,就这样静美地降临了,带来了崭新的风光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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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照在潇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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