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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散两依依

白松青

  相对于遇见,散伙总是让人有些许的惆怅,尤其是秋天,陌上萧瑟,长亭送别,情绪又会浓重一些。按说一介凡人,离愁别绪登不了大雅之堂,但野百合的春天,也该珍藏。聚散离合经历多了,总会生出丝丝缕缕的情愫。

  距家不远,有一个健身房。以前我的健身就是到户外走路,三年前,我“登堂入室”,开始了正规化健身。每天如期锻炼,力所能及,跑步、撸铁,虽小打小闹,也乐在其中。时间长了,自然和一些“练家子”熟络了。

  宋哥,比我大几岁,运动项目全能,他给我各种辅导最多,相互问候也最多;老闫,认识不到一年,但年龄相同,阅历相当,健身间隙,坐在一起家长里短聊聊天,十分尽兴;老郝,职业类似,三观相同,聊天的范围超过了健身话题,说古论今,感知社会温暖;还有年轻的张帆、王欣兄弟,器械、游泳、乒乓球手到擒来,得心应手,两位兄弟承诺:三个月教会我游泳…… 

  还有见面打招呼却叫不来名字的练友,处久了,自然多了几分挂念,如果谁隔几天没见,免不了相互打问一下。潜移默化当中,一种情谊形成。尽管有的地方比这里条件好,价格也便宜,但大家还是不愿离开。

  平凡的日子,安逸恬淡,渐渐形成一种生活模式。然而,近日一则不胫而走的消息,引起不小的波澜。传言健身房经营不善,准备关门。这则消息让练友们有了新话题。这几天,大家都在考虑自己的去向,恋恋不舍中,免不了相互打问各自的新“东家”。

  那天,有人提议现场的练友同拍一张“散伙照”,尽管大家笑得开心,但掩藏不住心里的不舍。

  20多年前,健身刚起步,我在体育场走路锻练,最早认识的两个练友是老赵和老王,当年他俩就是我现在的年龄。我们三人每天相约走路一小时,绕行体育场6圈,友情就在一步一步中走出来,加深、加厚,这种组合持续了四五年。后来,他俩的生活都发生了变故,老王搬到了森林公园附近的姑娘家,他每天在森林公园走路。老赵走得更远,到美国投奔孩子。虽然彼此都有电话,但隔山跨海,平时联系很少。

  我想,此生怕是难以相见了,因为两人年事已高。然而,上星期,阔别多年的老赵从美国回来了,首先给我打来电话,相约去森林公园看望多年不见的老王。

  翌日,三位老朋友久别重逢,感慨万千。两位耄耋老人,身体健康如常。我们欣喜话当年,回忆其他练友的生离死别,感叹人生苦短。

  我在写这篇文章时,手机里的音乐播放着手风琴曲《往日时光》,由名家王茗演奏,阳光绚烂的往日,时光消失得无迹可寻,正是“岁月无声地偷呀偷,偷偷染白少年头……”

  每个人都是时间的背影。我想,还是抖落往日的尘埃,珍惜当下,聚散两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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