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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腿萝卜

王小梅

  萝卜盛产季,拜访朋友山居的家,看到挖出来的白白肥肥的农作物,或放水塘旁,或晾在竹架上。

  我被“劈腿萝卜”给吸引,好好的,怎会长出两条腿。太逗趣了。朋友说,这是畸形根。它在土中生长时遇到障碍,可能是土壤里的石子、树根等,让它必须绕路才能长大,默默地,就变成另类模样;有时候,会有地下害虫啃咬萝卜,这也会促使侧根膨大;或者种太密,太挤了,萝卜弯曲进而畸形。

  在地底下,看不见的萝卜世界,原来一点都不平静。土壤里的生长挑战不断,或有石子阻碍,或被害虫咬,再不然会有同类竞争生存空间,不会一帆风顺。但是遇到逆境,萝卜会寻找出路,蜕变成新可能。

  看看萝卜的起源史,也是在遭遇困顿后的改变。原始的野萝卜,根部小小像人参,不是拿来吃的,它更像是野花。后来被人类驯化为根部粗大的植物,才成为有食用价值的蔬菜。早在4500年前,古埃及人已食用萝卜。成为蔬菜的萝卜,野性必须收掉,不再有开花的自由。一旦开了花,抢了养分,会耗掉根部养分,会有蜂窝状的孔洞,造成水分减少。

  萝卜接受驯化,改变了野性,变得多汁好吃,成为世界上最古老的农作物之一,如今遍及全世界的农地与餐桌。

  劈腿萝卜,勾勒出一个大大的地底世界。想想看,我把啃咬萝卜的虫子叫“害虫”,实在没道理,虫也要活命啊。萝卜与虫的竞争,萝卜与石子的竞争,萝卜与萝卜的竞争……我们肉眼看不到,但地底植物在为了生存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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