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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美大烩菜

乡 草

图片来源于百度网

  那天与几位朋友小坐,不觉已到晚餐时分。我们下楼,沿街寻找合口味的饭店。路过一家铁锅炖,我提议就在这家吃,大伙儿一致赞成。

  点菜后不一会儿,店家就把烧肉锅底端到饭桌中间的电磁炉上,又把我们点的粉条、土豆、丸子等配菜依次放进锅里。慢炖了大约15分钟,店家打开锅盖,拿一个木头铲子翻动均匀说,可以吃了。

  其实铁锅炖就是大烩菜,只是名称不一样。

  小时候条件差,只有在大年初一才能吃顿大烩菜。初一大早,麻利地穿好新衣服,跑到院里先放几响“二踢脚”和大麻炮,回到屋里,烩菜已经炖好,饺子正在锅里上下翻滚。我们兄妹几人先给灶王爷磕头,以保全家安好,然后给爸爸妈妈磕头拜年。这时,爸爸把方桌搬到炕上,摆上炖好的大烩菜、煮好的饺子、黄豆芽拌豆腐干,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那时觉得,妈妈炖的大烩菜就是天底下最好吃的美味佳肴了。

  后来娶妻成家,每年除夕都与父母一起过,目睹了妈妈炖大烩菜的全部过程。

  老辈人的讲究,初一早上有不动刀、不动笤帚的规矩。除夕夜,妈妈提前把大烩菜的材料准备就绪。她先把菜刀在面盆边棱上蹭十来下,让刀刃更加锋利,然后开始切菜。她的手已干瘦粗糙,青筋暴露,但动作娴熟麻利。一会儿,白菜就变成菱形状,山药蛋变成滚刀块。她先把切好的白菜铺在锅底,然后是山药蛋、粉条、海带、自己炸的丸子,从下到上依次放进锅里,在小黑瓷罐里挑一筷子老黑酱放在上面,最后挖两勺小炒肉,撒一小撮食盐,再倒半瓢开水,一切准备就绪。

  大年初一,她还是第一个起床,把准备好的大铁锅蹲在灶口上,先用大火猛攻,开锅后,再微火慢炖。大约半小时,铁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气,妈妈用铁铲上下翻动,让每一种菜肴都均匀入味。烩菜扑鼻的香气在两间窑洞里氤氲弥散,我们全家围坐一起,品菜小酌,不一会儿就吃得满身热乎,简单幸福的滋味在心中荡漾。

  那年去哈尔滨,在一家酒店吃东北大餐,记得有一道菜就是大烩菜,好大的一盆,里面有土豆、宽粉条、大白菜、黑木耳、肉丸子等,吃起来倒也可口。现在太原也有铁锅大烩菜,味道还行,但感觉还是小时候妈妈做的大烩菜最美味,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妈妈的味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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