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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红根山葱

董文浩

  早春二月,扎根于黄土地上的山葱,憋足了劲萌动着,挣脱穿了一冬的红皮大衣,在寒风中昂首挺拔,钻出一丛丛新绿,最早走进春天的田野。嫩生生的山葱叶,泛着碧绿的光亮尽情舒展着,这个时候的山葱味道极为鲜美。

  剥开山葱上包裹的红皮,咬一口白白脆嫩的葱秆,一股辛辣冲鼻的气味呛得人直掉泪。待细细品过后,还有些许甘甜。

  家乡的山葱,栽培极其容易,就是葱栽葱。一把老葱,每窝三两棵随便栽下去,不管不问,第二年就会一窝分蘖出许多新葱来。一窝老山葱留待来年继续生长繁衍子孙。我在老家小菜园里,最多一窝挖过99根山葱。

  剜一窝山葱,一手拿葱,一手拿馍,蘸上盐,一口葱,一口馍,麻、辣、脆、嫩、鲜、香,吃了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把山葱切段,放开水锅焯一下,捞出过一下凉水,加入泡好的粉条,淋上花椒油、白醋、盐,拌匀入味,或就馍就饭,或当下酒菜,一盘山葱,让我们的日子变得有滋有味。

  家乡万荣,有“后土娘娘蒸菜”的传说。家家户户,最不缺的就是山葱。把山葱洗净切成小段,粉条泡好,肉切好放到盆里,放点酱油和盐,抓拌均匀,浇上烧好的花椒油,让每片肉都裹上面粉,把肉片和拌好的山葱,均匀地铺在箅子上,蒸出来油滋滋地流到菜上。出锅了,香喷喷的山葱蒸肉片,蘸上油泼辣子柿子醋水,再喝上一碗小米汤,美得很!

  山葱最传统的吃法,要数山葱熬豆腐。过去村里春季过红白喜事时,席上的肉菜吃不上几口,全靠山葱当家,只要熬上一大锅猪肉粉条山葱豆腐,就能让乡亲们美美地吃一顿。直到现在,村里的乡亲,开春家里过事动工,也常会炖上一大锅的山葱猪肉粉条熬豆腐,招呼人哩。

  每年清明,上坟的时候,乡亲们都会在食盒里放上几根山葱,郑重地供奉在祖先的坟前祭祀。上坟回来,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一道菜,当然是百年传承的山葱粉条熬豆腐。一碗家乡的山葱熬菜,把一家人的心紧紧地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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