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扫院和打场的扫帚用的是萁菅穗子,扎扫地扫帚用的是龙须。这两种植物在娄烦地区极为常见,萁菅穗子比龙须更高且粗壮。当地有句俗语:“头伏龙须二伏穗(方言读xù)”,每到此时,家家户户都要挽萁菅穗子和抽(方言读chòu)龙须备用。采集的时机很关键,早了穗子太嫩,晚了则老黄,都不耐用。
扎扫帚用的扫帚箍最初由铁匠打造,后来改用8号铁丝,往箍里扎穗子的辅助工具叫扎橛。扎橛选用根部有扭纹圪蛋的榆木制作,加工时根部一面要留有便于斧头捣的直角或小于直角的拐拐,从根到梢逐步削尖呈圆锥形,高一尺五六寸。扎龙须扫帚的扎橛要稍细些。
两种扫帚的扎法完全一样。先用手把穗子往箍里插,插不进去后就在大石头上用扎橛从箍下往箍上撴,一直撴到扎橛尖通过箍能够从穗子中找到空隙,把穗子分开用脚踩住,拿一小捻穗子用一截细麻绳从根部捆住,顶在扎橛尖上,然后拿斧头在扎橛拐拐上轻轻捣,使扎橛慢慢退出,引导小捻穗子插进箍里,在底部露头,把捆在根部的细麻绳抽掉。如此反复多次,直到一小捻穗子也插不进去了,扫帚就扎紧了。最后仍用扎橛撴开空隙,把把子插进去,扫帚就扎成了。为防止穗子散开,要用细绳把扫帚中腰系住。
这个过程中有个关键点,就是斧头用力要掌握好,要慢慢引导。如果一斧子就把扎橛捣出来了,穗子就插不进去了。于是,娄烦留下一句俗话:“谁谁家的扎扫帚,既怕不出来,又怕射出来。”其中的“射”方言读shí(实),有突然向上或向前冲的意思。“既怕不出来”是说穗子,“又怕射出来”是说扎橛。扎橛后退时一旦突然射出来,穗子就扎不出来了。这句话表面是说扎扫帚,实际上蕴含着一种深刻的生活道理:做事要循序渐进,不能急于求成。
娄烦用来扎扫帚的材料还有独扫(sào),学名叫地肤。环卫工人用的那种肚子大、两头尖的卵形扫帚,就是用独扫做的。独扫分枝甚多,枝条细长耐用,植株高达四五尺,是天然做扫帚的材料。高粱秆带穗一节,几小捆捆在一起压扁,就是高粱穗扫帚。
尽管娄烦群众扎扫帚的材料很多,但主要还是用萁菅穗子和龙须扎扫帚,它们既结实又好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