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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杏园

白如冰

  父亲长久以来不愿意离开故土,就是因为他丢不下曾经栽种的果树,离不开他生活了一辈子的黄土地,更忘不了与他朝夕相处的父老乡亲。

  我的父亲是一个头脑灵活的人,除了干好自己的教书育人本职工作外,他把业余时间都用在这块黄土地上。每年,他都会提前规划好每块土地的种植计划,安排得井井有条。周五的时候,他就已经排满了周末的日程,早出晚归,把自家的地种得比庄稼人都好。父亲常说,人可以亏待自己,但土地不会亏待人。因此,他和母亲在这块土地上精耕细作。就连村里贫瘠的土地,在他们的悉心照料下也能焕发生机。

  那年,父亲积极响应政府号召,开始栽种果树。他把平地栽上了苹果树,把靠近沿黄公路向阳的黄土地(高蛮墚)栽上了杏树,靠背阴的地方栽上了枣树、花椒树、核桃树等。父亲严格按照栽种果树的程序,挖坑、预订苗木,栽种、施肥、嫁接,每一个环节都倾注了他的心血。为了使树木成活,父亲骑摩托带水浇灌,对于在干旱土地上没有成活的杏树苗,他又在后半年土地有墒情的时候,把山杏种植到提前挖好的土坑里,来年就会长出小树苗。那一块四亩多、一百余株的杏树,就是父亲一手栽种起来的。那是典型的黄土胶泥地,耐旱但土质比较硬。他与母亲起早贪黑,用了三到五年时间,把杏树苗给培育起来。

  那些年,他一边种地,一边栽种杏树,把杏树都栽种到了地墚边缘。这块地正好是原来用推土机改造成的条地,地边缘有条墚,土壤肥沃,栽种下去的杏树几年就长成了挂果树。父亲为了这些杏树付出了太多,一开始请人嫁接,后来干脆自己学习嫁接技术,硬是用自己的双手把一棵棵山杏嫁接成了有收入的胭脂杏。为了让这些小树苗在干旱的季节更好地成活,父亲常常是到地里灌满水桶,带到摩托上,再浇灌这些树苗。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叮叮当当,引得不知情的人来围观,但父亲认准的事情,就会一心一意地干下去,能吃苦,不怕人笑话。

  如今,这些果树已挂果10余年了,经济上也有了可观的收入。然而,父亲也慢慢地变老了。父亲在这片黄土地上写下了自己的喜怒哀乐,教会了我们想要把自己的光景过好,就必须靠自己的劳动。父亲一生把吃苦耐劳的精神做到淋漓尽致。

  每到春天来临的时候,父亲栽种嫁接的杏树就开满了洁白的花朵,而我可敬可爱的父亲永远也看不到了。那漫山遍野的杏花在黄土塬上格外引人注目,“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在这杏花盛开的日子里,我倍加思念操劳一生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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