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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阜成门”还是“阜城门”

郝 波

  6月中旬,新建路道路改造工程中发现古城墙遗迹的消息引发社会关注。6月17日,太原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发布通报,称“根据清康熙《山西通志》山西会城图初步判断,发现遗迹应为阜城门(旱西门)瓮城的位置”。然而媒体报道中出现“阜成门”与“阜城门”两种名称表述,甚至同一篇文章中混杂使用。笔者早年便注意到这一问题,现结合家藏文史资料梳理考证如下。

  太原府城始建于明洪武九年(1376),四周各有两座城门,共八门,阜成(城)门为西北门。述及现今太原府城所在地最早的志书当为明《永乐大典》本《太原府志》,即永乐《太原府志》,可惜该志名为永乐《太原府志》,实际成书于洪武初年,即太原府城建成之前,并未记录八门名称。

  明成化《山西通志》为山西形成行省后的第一部省志,书中记录了成化十一年(1475)之前山西的方方面面,其中卷之三就有太原府城八座城门的名称:“太原府城……门八,北曰镇朔,次北曰共极(注:原文如此),南曰太平,次南曰朝天,东曰来春,次东曰迎晖,西曰通汾,次西曰阅武。”这是太原府城八门最早见于文献的记载。由此可知,阜成(城)门在成化年之前称通汾门。

  此后,明万历《太原府志》记载了更名后的府城八门:“太原府城……西曰阜城、曰振武……”清顺治《太原府志》为续志,城池部分“未经修葺者不复录”,故未记府城八门名称。清康熙《阳曲县志》记载的府城八门为:“大城……西曰阜成、曰振武……”清康熙《山西通志》卷一的《会城图》和卷六的“城池”明确标注为“阜成门”。清雍正《山西通志》记载的此门亦名为“阜成”。但是在清乾隆《太原府志》中,“阜成门”与“阜城门”发生混用,卷二“图考”《会城图》中标为“阜城门”,而卷六“城池”中则记载为“阜成门”。清道光《阳曲县志》更是在同一页内出现了二者,卷三《城池图》后记载为:“西曰阜城、振武……由镇远门至阜成门五里有奇,由阜成门至振武门……”综上所述,“阜城门”出现最早;清康熙时为“阜成门”;入乾隆朝后,“阜城门”与“阜成门”出现混用。

  清末至上世纪20年代,由于测绘技术的发展,大量详细的太原府城地图开始出现,从中也可看到城门名称的记录情形。其中,1875年《山西省城街道暨附近坛庙村庄图》、1905年《山西省城全图》、1925年《山西省城图》标注为“阜成门”;清末《山西省城最新详细地图》、1912年《山西省城马路及巡警岗位图》、1912年《山西省会全图》、1919年《山西省会图》、1919年《山西省城详图》、1925年7月《山西省城图》、1925年《阳曲街道图》、1925年《最新山西省会街市图》、1926年《省城图》标注为“阜城门”;而上世纪30年代后的太原地图只标注“旱西门”。显然,我们是无法通过古方志和古旧地图来确定究竟是“阜成门”还是“阜城门”。

  “阜成”一词出自《尚书·周官》中的“六卿分职,各率其属,以倡九牧,阜成兆民”,意为使富足安定。“阜城”除了表示河北的阜城县外,还可理解为使城市兴盛、旺盛。二者含义相近、寓意相似,数百年来混用也就无可厚非,加之古时没有现代意义上的地名管理部门,地名多样化书写也在所难免。

  据此,笔者建议,在缺乏匾额实物或高清历史影像等关键证据前,“阜城门”与“阜成门”可并行使用,但需在单篇文本中保持一致,必要时附加说明。呼吁相关部门加强地名标准化管理,避免因名称混用导致历史认知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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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阜成门”还是“阜城门”
太原地名中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