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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碑共证的真挚友情

郝岳才 文/图

傅山先生《荼毗羊记》碑文

  傅山先生有五言律诗《悼高宇一》三首,其一:“只说高居士,蒙堂尚訬唲。揭来齎白意,当面试清差。生死要平素,然疑想不排。道场分卫日,痛减一人斋。”其二:“不作假名士,今成真古人。转时心匪石,居处率能鹑。短杖休扶汉,长宵黯向晨。坟头生草怒,遍野照愁燐。”其三:“不是讥兄腐,单怜野草情。难同鬼火熄,应学佛灯明。一点真丹性,三生业白灵。熟缘红土梵,来听诵经声。”自注:“腐草化为萤,偶拈之。恐不知者谓讥刺其腐,居士实不腐也。”

  高宇一是何人,傅山为什么作三首五律悼念之?张耀先、丁宝铨诸本《霜红龛集》均如此注:“高名肖柴,邑南乡人,明诸生。”高宇一即高肖柴,一为名,一为字,是傅山先生同道挚友。其论据有二:

  其一,高肖柴曾庋藏傅山先生诗稿,颜之“国朝至宝”,并以“明后学高肖柴”之名作叙文。

  此《国朝至宝叙》录之于张廷鉴《霜红龛集拾遗》抄本中:

  乙巳岁,予侨寓红土沟毘尼院中,翻阅竺典,偶于红笥内见有残编一帙,展视之,乃青主先生所著诗稿也。忠义之气跃跃纸上,且异才奥学,一世无伦。嗟嗟,我国朝养士几三百载,恩至渥矣,而报国之士指不多屈。吾乡千里内外仅得先生一人,有先生而日月可以常明,河山可以增丽,吐奇毓瑞,赫赫两间,岂特耀兼城、夸敌国已哉!予得是集,如获佳珍,颜之曰“国朝至宝”,洵不诬已,因而什袭捧藏,行住观读,恍如面晤先生,而昕夕承侍也。世有脍炙斯编者,思欲向予求购。予又焉肯重千金轻拱璧乎!则予于先生有深嗜焉,然亦天下后世之所同嗜也! 

  其二,高肖柴参与了傅山先生《荼毗羊记》碑刻相关事宜。

  太原白云寺曾有傅山先生《荼毗羊记》碑,碑文讲述的是一只供羊跑入白云寺寻求庇护,尔后无疾而终,被视为佛子荼毗的故事。上世纪初东缉虎营建成傅公祠,此碑与傅山先生所书《天泽润公碑》《上兰五龙祠场圃记》,以及《宝贤堂石刻》《古宝贤堂石刻》《北周谯郡太守曹恪碑》《隋洛阴修寺碑》《唐妒神颂》《魏程哲碑》等碑碣,魏李僧元造像、魏陈神姜四面造像、魏母丘氏造像等造像,一起移入祠中。遗憾的是,历经战乱后,《荼毗羊记》《五龙祠场圃记》等碑石均不知所终。而在诸版《霜红龛集》与《傅山全书》中,《荼毗羊记》也仅录碑文,刻碑人等信息一概略去。傅山先生这块碑,不仅有着较高的文献价值,也是隶书精品。所幸此碑广为清代以来书法界推崇,拓片得以留存于世。碑文后的刻碑人等文字计有三列,楷书“律师海润说因缘,行师□闻煮茶;居士高肖柴磨砻,韵僧圆璧办斋;居士任复亨、张敏同镌”。 

  由于史料缺乏,傅山与高肖柴的交往细节已难以求证,但通过上述分析,大体可以得出肯定的结论:高肖柴,字宇一,或以字行,名宇一,明诸生,为明清之际阳曲县或太原县人。明时傅山、高肖柴并不相识,清康熙四年(1665),高肖柴以居士身份入居太原红土沟白云寺,无意间发现了寺中留存的傅山诗稿,珍之藏之,颜之以“国朝至宝”,并作《国朝至宝叙》以记述。在之后的岁月中,常来常往于白云寺的傅山先生与高肖柴结识,并成为同道挚友,围炉夜话,抱团取暖,相互砥砺。白云寺发生一件供羊入寺寻求庇护的奇事后,傅山欣然提笔,以《荼毗羊记》记之,高肖柴与圆璧等参与其中,并承担磨砻之责,由碑刻名家任复亨、张敏合作镌刻上石,成就一段佳话。正是同道挚友的缘故,当高肖柴离世后,傅山先生作三首五言律诗《悼高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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