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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蔫出”一词之管见

张玉虎
  编者按 8月11日,“晋韵”版“晋方言”专栏刊发了殷安先生撰写的文章《蔫出》,引发多位晋文化研究者关注,他们对该方言的用字各具见解。本版刊出争鸣文章,与读者探讨。

  8月11日,在《太原日报》“晋韵”版上看到殷安老师发表的《蔫出》一文,觉得“蔫出”二字有商榷的余地。8月22日上午,又看到微信中“晋韵”作者群里张贵桃老师给殷安老师关于“蔫出”一词的信,更勾起了我的念想,因此,把我对晋源方言中“nie chu”一词的理解说出来,就教与大家。

  对于“nie chu”一词所包含的意思,我与两位老师的看法完全一致,没有异议。这个词一是形容人生性腼腆,不敢在人前说话;二是形容人性格内向,犹豫徘徊,不敢出面办事。但在用字上,我觉得与“蔫出”二字不太对应,当另有其字。

  其一,“蔫”字辞典中的注音为“nian”,而在太原城南汾河两岸的方言中,读音为“yan”,与“烟”字同音。田里的庄稼因旱情严重打了蔫了,城南的农民就称作“朽蔫咧”。引申到对人的形容上,对那种蔫不拉叽的人,人们也说是“那人蔫蛇呀地”。总之,蔫字在太原城南的方言中,从来不读为“nie”也不读为“nian”。所以,我觉得“蔫”这个字,与方言中“nie chu”一词中的“nie”无法对应。

  其二,“出”字,辞典上的义项有“从里面到外面,从近处到远处,离开,从此地到彼地”等,就是没有胆小怕事、不敢越雷池半步这样的意思,用在这里,我也觉得不合适。

  那么,我们方言中的“nie chu”一词对应哪两个字合适呢?我觉得“嗫蹰”比较恰意一点儿。

  “嗫”字的读音,与我们方言中“nie chu”一词的“nie”字相合,与嚅字组成“嗫嚅”一词,辞典上有“指的是想说而又吞吞吐吐不敢说出来的样子”这样的释义,也与方言中“nie chu”一词的意思对应。

  “蹰”字的读音也与我们方言中“nie chu”一词中的 “chu”字相同,辞典上,与踟字组成“踟蹰”一词,也用来形容“犹豫不定,来回走动,要走又不走的样子”等,与方言中“nie chu”一词的意思也吻合。

  综上,我觉得我们方言中的“nie chu”一词,用“嗫蹰”二字比较合适。可能有人会说,方言土语何必用这么文绉绉的书面字呢?但是我觉得,我们方言土语中的许多词汇,本来并不“土”,来源都可从古代典籍中找到出处。只不过是由于千百年来口耳相传,使后人觉得土语离文言过于遥远罢了。

  最后还要指出的是,殷安老师《蔫出》一文中的“活埋气”一词中,也不该用“掩埋”的“埋”,而应当用“雾霾”的“霾”才正确。在姚村和清徐一带,人们说那些脑子反应慢的人时,爱用“霾气”一词,是指那些人的脑子就和天上起了雾霾一样不晴朗、不精明。

  以上所言,只是个人的管见,未必正确,还请大家批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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