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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军兵败晋阳城

李海清
  在晋阳的李克用屡屡失误,而在汴州的朱温的势力却壮大起来,他首先想到要吞并河东,解决对他取代李唐称帝威胁最大的李克用。

  唐昭宗天复元年(901)春夏之间,朱温派大将氏叔琮等聚合黄河南北各镇大军,分六路由东北南三面气势汹汹逼近晋阳。因来势太猛,一路上潞州、沁州等地的守将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几乎没什么抵抗,汴军就经洞涡驿到达晋阳城下,许多支队伍烽火相应,煞是厉害。这样一来,晋阳城中大为恐慌,李克用也着了急,亲自登城守御,饭也顾不上吃,眼看着晋阳城危如累卵。谁料老天帮了李克用的忙,阴云四合,下起了大雨,这雨一连下了十几天,泡在大雨中的汴军水土不服,肚子坏了,痢疾传染开来,兵士们浑身软得一点战斗力也没有。见此情况,李克用派义子李嗣源等将领,不定时地带兵突出城来,在汴军的薄弱处杀上一阵。连阴雨天气,粮食无法运到,汴军又病又饿,人人叫苦连天,看着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氏叔琮只好下令撤军。李克用的部队又从背后追上来大杀一阵,朱温召集起来的各路人马匆匆逃离山西。

  朱温打了败仗,更认为李克用非除掉不可。他整顿一番后,于第二年正月,又派出氏叔琮及自己的侄儿朱友宁,率兵十万由晋南长驱北上进攻晋阳。李克用赶紧派李存信带兵阻挡,在清源就遇上了汴军。李存信一触即溃,带着败兵逃回了晋阳城。汴军趁势而来,把大营扎在晋祠一带,集中力量攻晋阳西门。氏叔琮这次来见朗日晴空,晋阳好像就在掌握之中,心情格外好,就风雅起来,脱去铠甲,每次攻城都穿着宽大的拖着长带子的衣服临阵指挥,以表示自己很悠闲地就能把晋阳拿下来。

  城中的李克用每天都上城防御,知道老天不再帮忙,不会有上次的侥幸,看起来晋阳是保不住了,于是回府召集诸将军,商议放弃晋阳,往北退保大同。义子和大将们之间就此事出现了分歧,李嗣源、李嗣昭、周德威等主张固守,并认为李克用不应说这种动摇军心的话。而李存信主张北退,说:“朱温这次来者不善,人家地盘大兵力多,我们就这么小的地方,固守着一座孤城,我看日子一长就飞也飞不走了,这是坐以待毙,还是赶快撤到雁北,以后再慢慢想办法打回来。”双方争执起来,谁也说服不了谁,李克用一时不知该听谁的。

  正犹豫的时候,忽听帘钩响处,屏后走出刘夫人来,刘夫人指着李存信的鼻子说道:“你不过是一个在野地里牧羊放马的野小子,有什么见识,还不闭嘴。”平常李存信很怕这位义母,比对义父还怕,挨了骂就更吓得不敢说话了。刘氏转身对丈夫说:“我们原来就在大北方,朝不保夕,黄巢造反时,多亏朝廷起用,我们才得以到了晋阳。现在形势太复杂,前脚出门,后脚就不知会发生什么变故,怕我们还没有到塞外就全军覆没,生命不保了。更何况即使去了那荒凉偏远的地方,我们还会有再度振兴的可能吗?”李克用听得直点头,下了固守的决心。

  果然没几天,情况发生了逆转,朱温的另一个死对头、割据长安以西地区的歧王李茂贞闹起事来,扬言要讨伐朱温。朱温着了急,怕李茂贞进攻河南,抄了自己的老窝,赶紧把围晋阳的侄子朱友宁的部队拉到陕西去对付李茂贞。李克用的弟弟李克宁当时任忻州刺史,也带兵来支援兄长。这李克宁一到晋阳就斩钉截铁地对诸将军说:“这晋阳城就是我李克宁战死的地方。”见他决心死守,人心一下子就稳住了,李嗣源等人的斗志都被激发了起来。而此时,留下的汴军中又发生了瘟疫,一下子传染开了,李嗣源等大将便带兵出城反攻。氏叔琮见势不妙,再次撤退。李嗣源、周德威的人马追了上来,到了石会关,氏叔琮在一个高岗上插上旗帜,留了几匹马,晋军远远地看见,以为有埋伏,就不追了,顺利把汴军占领的晋南慈、汾、隰三州收复回来。

  这两次围攻晋阳,汴军虽没逮到什么便宜,但李克用也损失不少,好几年不敢主动与朱温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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