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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晋阳 ⑥

存勖兴亡一瞬间

李海清
  晋王李存勖在军事上占了优势,决心治理好自己所属的河东,以成霸业,同时也就能完成父亲的遗愿。于是广纳贤良,求谋问策。

  早在前些年,即朱温第二次围攻晋阳退走后,当时的晋王李克用就向自己的臣僚们提出三个问题让大家讨论,这三个问题是:“怎样多贮军粮,以达到聚众的目的?怎样搞好军队的装备,保证战争胜利?怎样加固城池,以增强防御的能力?”那些臣僚们讨论的结果可不怎么样,他们认为要达到目的必须加重税收,要开始征收住房税,加大酒税,细查有没有偷漏税款的私开的田地。说来说去都是要大力搜刮民财。

  只有掌书记李袭吉说出了一番很有见识的话。他的意思是:“国富不在仓储,兵强不在众寡。”他以古喻今,说从历史上各代的兴衰来看,只靠搜刮民财来聚敛财富,只靠扩充军力,最终都要归于灭亡。那么应该怎么办呢?他提出要“崇德爱民”,社会上要有良好的道德风尚,要勤俭节约,不能浪费挥霍,对老百姓要减轻徭役,军队要精练,还要训练好。要发展农业生产,要让商贸流通起来。只要老百姓富裕起来,国家自然也就强大了,像别人所说的都是竭泽而渔,没有远见的办法,不是“开国建邦”的策略。

  当时那些只会带兵冲锋陷阵的将领们却把李袭吉好好嘲笑了一番,说他是书呆子。李克用虽然没表态反驳他,但心里也不以为然。

  新晋王李存勖在这一方面比他父亲要做得好,他下令各州县举荐贤良,授以官职,减轻租税,严惩贪官污吏,打击偷盗抢劫者和欺压良民的恶霸,还兴修水利,发展生产。他常亲自到各地巡视,路上如遇上贫苦的穷人,还要下马慰问谈心。对军队也加强了纪律约束,不准乱抢东西,行军时不得擅自改变次序。在当时有这种想法就算难能可贵了,尽管积弊根深蒂固,有约束总比没约束好一点。潞州的李嗣昭对这些政策落实得比其他州要好,他很重视发展农业,对那儿的特产蚕丝和潞麻的生产十分关注,不到几年,被战争破坏的城池修复加固,依旧是一座矗立在同朱梁对垒前沿的巨镇。总之,在那段不太长的时间里,晋王统治的地区人心比较愉悦,有点强国的气派。

  这段时间里,李存勖了结了老晋王李克用的夙愿。驱逐契丹,把忘恩负义的“燕王”刘守光及其父亲刘仁恭捉住,从千里之外的幽州押解回晋阳处死。而这时的后梁却迅速衰落了,百姓困苦不堪,皇室内部乱七八糟,梁帝朱温被儿子朱友珪杀死,朱友珪又被弟弟朱友贞(朱瑱)杀死。公元923年,李存勖攻克了后梁占领的河北、山东、河南的大片土地,在魏州称帝(庙号庄宗),国号唐,史称后唐,改年号为同光元年。接着进攻开封,梁随即灭亡。从公元883年至923年,梁晋四十年的争雄以晋兴梁亡结局。

  后唐庄宗李存勖把国都设在洛阳,把自己根基所在的晋阳称为西京,后又改为北都,并下诏于晋阳立起宗庙,供奉自己的列祖列宗。

  当了皇帝的李存勖就像换了个人。他广选美女充实后宫,整天醉生梦死,朝政很快就废弛了。

  李存勖最大的爱好是唱戏,他精通乐器音律,爱亲自登台演唱,还给自己起了个艺名叫“李天下”。这样一来,那些伶人(演员)可就吃香了,当红伶人有权有势,甚至当了禁军将领,掌了兵权,大臣们见了他们也很畏惧。

  李存勖的另一大爱好是打猎,还豢养了许多猎狗,那些狗在他的“金銮殿”上,也可以乱跑乱卧乱排泄。每逢出猎时,他骑马架鹰,带着许多人,其中还有不少优伶,队伍到处乱跑,踩踏农田。有次在某县,有一位县令说了几句不要毁庄稼的话,他竟要把那个县令斩首。一个叫敬新磨的优伶是个诙谐的人,他装模作样地指着县令的鼻子骂道:“你这县官是怎么当的,你不知道皇上爱打猎吗?为什么还要鼓动老百姓种这么多连成片的庄稼呢?你这是成心和皇上唱对台戏,罪该万死。”说得人们都笑了,李存勖也笑了,那县令才侥幸保住了性命。

  公元926年,即李存勖当皇帝的第四个年头,魏州爆发兵变。李克用的另一个干儿子、李存勖的义兄、从十几岁就出生入死战功卓著的李嗣源,现已60岁了。他本来同李存勖关系就不太好,借兵变之机让女婿石敬瑭作先锋,抢占汴州。之后,李存勖死于乱兵,李嗣源即位为帝,是为后唐明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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