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反复阅读林小静中篇小说《3202之恋》的过程中,我多次眼睛湿润,几乎涌出泪水,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20世纪五六十年代,我国开展了大规模的“三线建设”,代号为“3202”的太焦铁路的兴建,就是其中的重要工程之一。这些年,由于工作的原因,林小静多次乘坐太焦铁路线上的慢火车,听到了许多关于铁路建设和守护者的故事,于是萌发了为他们创作的想法。
作者并未对太焦铁路建设作全方位、全景式观照,只是选取发生在太焦铁路众多感人故事中的一个片段,让读者感受铁路工人对自己守护的钢轨的那份情感。在这部3万余字的中篇小说里,该怎样表现铁路工人对太焦铁路的特殊情感呢?
在小说中,作家没有以传统笔法表现小南和英子的父辈无私奉献、勇于牺牲的崇高精神品质,而是从有限视角出发,采用第一人称的叙述方式,以“我”在不断接近丁彩霞的过程中执着寻找英子为线索,将丁彩霞(即英子)置于小说的主场位置,生动表现了老一代铁路建设者对年轻一代铁路工人的深刻影响,突出展现了那些远离亲人、扎根大山的铁路工人,为了建设和守护好太焦铁路而坚守岗位、默默奉献的崇高精神品质。
从总体结构看,《3202之恋》是一个过去完成时的故事框架,作家是以追叙的方式,通过22岁的“我”,向读者讲述高铁建设之前,曾经发生在“3202”,也就是太焦铁路线上的“我”和英子的故事。但是,小说的精妙就在于,它的开头、主体和结尾又是参差变化的。除了开头部分以较少的篇幅简要交代了“我”与“3202”的关系以及与英子相识、交往的内容外,作者以一种现在进行时的方式,将绝大多数笔墨用在了讲述“我”(张峰,即小南)成年后,特别是参加铁路工作后,寻找英子、爱恋英子的动人故事上。
有限视角的成功运用,使得《3202之恋》的故事更曲折、更生动,叙述者和人物知道的一样多,人物知道什么,叙述者就知道什么;人物不知道什么,叙述者也不知道什么。这样,叙述者所讲述的故事就更好看、更耐看,也更吸引人了。同时,“我”和英子的故事不以全知视角展开,也可以有效避免全知视角下,作家处理不当难免会造成思想大于形象的创作弊端。由此看来,在叙述视角、结构布局的艺术处理上,作者的酝酿和构思是非常成熟和精心的,呈现给读者的故事也是相当精彩的。
作者成功塑造了丁彩霞这位扎根在太行山腹地、赓续父辈奋斗精神、最终为守护太焦铁路献出自己生命的女养路工的形象。虽然没有正面表现老一代铁路建设者的动人故事,只是把他们放在了小说背景的层面上,但是读者仍可以感受到老一代铁路建设者的崇高精神。
《3202之恋》显然不是仅仅表现“我”对英子的爱恋,而是对具有崇高精神品质的老一代铁路建设者的爱恋。作者赋予这份爱恋以更加深广的内涵,正是这些平凡的劳动者身上具备的优秀品质,成为英子、小南、孟班长等年轻一代铁路工人做好本职工作的不竭精神源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