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正月里的红火,与其字面意义相符的莫过于“旺火”,即用大块煤炭垒垛成高约数米的圆塔形,点燃后火焰飞腾,煞是壮观,祝愿着在新的一年里日子如旺火一样,旺气通天。与旺火的绚丽气势相似,老太原还曾流传着一项独特的民俗活动——点灯山,不仅红火热闹,而且映照着的灯火字画还别有一番“最是良宵灯火照升平”的盛况。
点灯山,乡村昔日的灯山是一座塔式簸箕形制的砖石棚阁,高约数米,有的甚至十几米,上部以两披水瓦楞封顶,中间用尺把宽的若干木条分割成间隔相等的层层梯级,如同一座大型书架似的,每层梯级摆上一溜灯盏,上下共计数百乃至上千灯盏,点燃后蔚为壮观。这在清光绪七年(1881)的《补修徐沟县志》中就有记载:“各家门首挂灯,或作灯山,燃油数百盏……远望如山。”每年正月十五闹完元宵节后,好热闹的老太原人意犹未尽,而填仓节又是继正月十五后的又一个传统节日,所以老太原人在这一天再点灯山,又融入了新的意蕴——祝来年五谷满仓满囤大丰收。
其实,早在年前忙腊月的时候,人们就开始筹备起了点灯山,清扫灯山阁,清洗灯盏。灯盏是一种粗陶瓷质的小碗,并备好灯捻儿、精加工的麻油等。点灯山也有专业的艺人,到了填仓节的前一天,艺人们进入了最紧张的时刻,他们要把数百个乃至上千盏灯盏层层摆放在灯山阁内,再拎壶一盏盏注入麻油,并摆放出花边儿和祝福字样,让这些文字图案构成的吉祥词语来表达人们心中美好与崇高的愿望。待填仓节的夜幕降临之时,艺人们手持蜡烛,踩上云梯,将摆成图案的灯盏一一点燃,片刻之后,一片灯烛辉煌,光彩夺目。媲美于旺火,点灯山的奇妙之处在于那一幅幅耀眼而喜庆的灯火字画映入人们的眼帘:“人寿年丰”“五谷丰登” ……祝福的词语带着暖暖春意融入人们的心田,可见老太原人的创意多多。
也有村庄的填仓节点灯山是在村里的祠庙门前或村落官道上,用许许多多灯盏堆叠成一座小塔,傍晚将灯盏逐个点燃,此时呈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座火光冲霄的灯塔,塔身通体发光,远远望去气势超然,惹得众多善男信女俯身拜塔,祈愿填仓丰盛。
灯山的灯油需要不时地添加才能彻夜长明。这时,相对富实的村庄就会邀请新迁移来的外地村民续灯油,以示“填仓”之意。请外来“移民”续灯油,可谓是对他们的一种精神鼓励,一方面让他们分享本土本乡的年俗快乐,使他们不会或少有远离故乡的孤独凄凉感;二来外乡人也带来了当地的先进生产方式和良风益俗,让他们尽快融入本地族群,共同发展,共同富裕,这也是太原人包容并蓄的宽厚情愫,不得不佩服老太原人的“灯山”智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