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山围山多福寺文殊阁下有个“红叶洞”,窑洞旁边竖有一通石碑,系清光绪十三年(1887)五月立,上书“傅青主先生读书处”八个大字,这里就是明末清初著名思想家、文学家、书法家、医学家傅山先生晚年居住的地方,正是在此处,傅山先生完成了诸多著述,后收入《霜红龛集》。
文殊阁下面的窑洞为什么称“红叶洞”?原来这里还有一段传说故事。据民间老人口口相传,红叶洞前,曾经生长有一株枝繁叶茂的杏树,每年春季总会盛开洁白无瑕的杏花,夏秋时节又会结出沉甸甸的杏儿。这株老树香飘十里,花艳八方,杏儿成熟的时候,果实硕大无比,甜酸可口,杏肉吃到嘴里立即溶化,味道仿佛蜜汁一般,百姓亲切地称这棵杏树上的杏儿为“一捧水”。元代文学家元好问曾赋诗云:
“杏花墙外一枝横,半面宫妆出晓晴。看尽春风不回首,宝儿元自太憨生。”
明代雅士饶相也为此写下赞美杏树的作品:
“一株文杏当庭心,绿叶层层满院阴。隐却青虫无觅处,时招黄鸟弄佳音。风来静听多清响,雨过闲看自豁襟。顾盼此君增雅兴,祇忧秋色暗相侵。”
静雅之处,定有高士。的确如此,红叶洞中,曾经住有一位高僧,人称“红叶住持”。这位高僧不仅精于佛法,而且通晓医药。平日里,红叶住持一边青灯黄卷、诵经礼佛,一边自制草药,免费为附近百姓疗伤治病。
有一天,红叶住持带着两名徒弟前往烈石山后山寻草药,忽然听到草丛里传出几声婴儿的啼哭,哭声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红叶住持拨开草丛查看,发现乱草中有一只笸箩,里面有一包裹,严严实实地裹着一个女婴,孩子因饥饿已经奄奄一息。“阿弥陀佛,谁人弃之,罪过,罪过!”旧时社会男尊女卑观念根深蒂固,生下男孩便抚养成人,赓续香火,生下女孩便有可能遭狠心父母遗弃。红叶住持立即命徒弟将女婴抱回寺院,疗伤抚养,细心照料,熬米汤、换尿布、针灸推拿、冷擦热敷,无微不至。女婴在红叶住持师徒看护下,渐渐恢复元气,红扑扑的小脸露出可爱的笑容……
一天日暮时分,一男子慌慌张张前来寺院请香,说是为自己的孩子祈福。红叶住持进一步问他缘由,男子支支吾吾,好像在遮掩着什么。红叶住持立刻明白,来人正是弃婴之父。于是,他立刻对男子说:“近些天,你有没有做下伤天害理之事?你须如实对贫僧讲来。”男子赶忙诡辩:“我是个老实人,怎么会做下伤天害理之事,肯定没有这回事。”红叶住持厉声呵斥道:“人在做天在看,世上没有永远不透风的墙,但凡人干的事都有蛛丝马迹,可谓天知地知你我知,你还不快快如实说来。”听到这里,男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前额都磕出了血印。立马改口承认自己背着妻子把女婴遗弃,并连打自己几个耳光,说自己不是人,残害亲骨肉,丧尽天良,不得好死。现在,他非常后悔,不知如何赎罪才能得到佛祖宽恕。原来,他的妻子连生三个女儿,妻子怀第四胎后,全家都指望是男孩。可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结果又是个女婴。自从妻子生下这个老四,婆婆怨,公公嫌,全家人没有一个人高兴,全族人都在翻白眼。看到这种情况,就连接生婆也深感“晦气”,在她的撺掇下,男子狠心咬牙将女婴包裹好放进笸箩,遗弃于荒郊野外。之后悄然回到家,装作垂头丧气的样子,告诉妻子生了个“怪胎”扔掉了。妻子不相信,三天一小哭,五天一大闹,非逼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男子也是唉声叹气。
红叶住持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他,仿佛看穿他的五脏六腑。在佛堂前,男子抖似筛糠,把自己如何遗弃女婴的事和盘托出。问明情况,红叶住持看他真有悔改之意,便叫徒弟从后院抱出吃得白白胖胖的女婴,交给男子,又派人接来男子的妻子。看到亲生骨肉还活着,夫妇喜极而泣,泪如雨下,几次跪拜。红叶住持遂为孩子起名“多福”。
在崛山围山地区,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红叶住持还做了许多为人称道的好事,使得夫妇不合重归于好、邻里纠纷得以化解、疑难怪病得到救治等等,不一而足。数年后,一个白雪飘零的冬日,多福寺突然显出一道红光,映红了半个天空,这红光将周围花草树木全部染成红色,一片片绿叶仿佛变成了红叶。周围百姓不知“奇异”的天相是什么缘由,纷纷前来多福寺想看个究竟,原来,他们崇敬的红叶住持圆寂了。为了纪念这位多行善事、造福民众的高僧,后人为红叶住持曾经居住的窑洞起名“红叶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