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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高考 我的离别

  郭龙飞

  每到毕业季,我都很伤感。作为一名班主任,平时严格惯了,在离别之时,却强装微笑。

  孩子们今天就离校了,有一个孩子问我是不是以后永远都用这个喝水杯子?我说当然是,不一会儿她给我杯子上贴了一句话“愿你相对辛苦,但绝对优秀”并留下了签名,她告诉我:请别把这个杯子打碎,将来她回来看我的时候,还要看到这个杯子上的纸条。转身下楼时,她突然哭起来,我怕我忍不住,只好简单安慰了一下赶紧回到办公室关起门来。

  在办公室,我可以不用伪装。当毕业班的老师就是这样,虽然平常严厉,但上高三最后一节课的时候,会突然发现:每一轮高三的结束,就好比经历了一次轮回,我在班级里大笑过、生气过,与孩子们一起面对过考试时的失败、品尝过收获满分时的喜悦,当他们真正要离开时,才发现我还没有从这个轮回中走出来。但不久后,我又得进入下一个轮回。用暑假短短两个月时间忘记三年的美好,内心总是不由地抗拒。

  本以为学生们都走了,我平复心情后出了办公室,正碰到班里最后一位女生没走,我装作大大咧咧的样子和她打招呼,结果这个孩子和我简单应付了几句就匆匆拿着背包走了。我心想:这个孩子怎么那么急,连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结果晚上我们班的一个孩子告诉我,那个孩子让她转告我,让我不要误会,她怕在我面前忍不住会哭,她在回家的车上哭了一路。听完这句话,我彻底破防了。原来孩子们也和我一样,也怕情绪失控,不能自拔。

  我们总掩饰自己的情绪,好让对方看不出,以为自己不在乎,但事实却证明我们都很在乎。用我一位学生的话说“我和您的感情远比您想象的要深”。

  人的本能就是不愿意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那一面,为此我们学会了掩饰。我有时也在自问:是否眼泪就一定代表脆弱?是否我有时候也可以像孩子一样表达自己的情感?今天,我感觉在这一轮回的谢幕中特别失落,因为在这一轮回中还没有最终谢场,人却都已散去,所有该留在舞台上的情绪都最终释放到了剧场之外。如果时光还能倒流,我希望不再掩饰自己的情感,哪怕嚎啕大哭,毕竟这也应该是毕业季的句号。

  一首首离别的歌在校园里飘散开来,6月,沉淀起好多刻骨铭心的故事。你的高考,我的离别,无论怎样,都愿我的孩子们展翅高飞,勇敢追寻心中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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