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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稿的太原故事

  苏二花

  中篇小说《地铁二号》在起笔之初,我就有强烈的讲故事愿望,深深知道把太原故事讲好,也就是讲好了中国故事。

  我创作的《地铁二号》发表在《都市》2021年第10期“太原故事”栏目。两年过去了,我感觉,这篇小说我从未完稿,也从未真正交上作业,小说中的人物故事还在持续完善的过程中,我也一直还在改稿中。

  当初,《都市》推出这个重要栏目的要旨,在于“用以采撷、推荐那些带着兴奋的文字。它们会有这方地域特有的背景、气韵;它们会有新时代太原城乡生活的发现、体验;它们会画出老太原人的脸、揣摩新太原人的心……这些文字,可如泥土般朴实,可像霓虹般变幻,太原特有的品味、气象、风物、人情,都将因文学的创造而神气活现”。因着这份沉甸甸的期待,我写这篇小说的时候格外认真用心。

  《地铁二号》这篇小说有好的地方,也有不足之处。不足之处,可能是我太注重往“太原”二字上靠,落笔有些生硬,使得小说人物不能很好地融入小说的生活场域,故事讲述也有一些急促,缺少小说必要的复杂性与多重性。好的一点是,想把故事讲好。

  在故事中找小说,还是在小说中找故事,这在我来说已经不是问题。每个人的写作理念不一样,呈现出来的文本也会大不相同,但有一点能肯定,把人类的共同情感或经验写出来,就是好小说。故而,我在不断“修改”《地铁二号》的过程中,逐渐清晰梳理出一条写作思路——有可能,我不是往“太原”二字上靠得多,是往“太原”二字上靠得远远不够。写太原而能把城市写好,写太原人而能映照时代,这才是我应该努力的方向。

  在鲁迅文学院,我听到刘心武老师在讲课中提到,有一段时间他用了很大的时间和精力去研读《尤利西斯》。他说,能看懂《尤利西斯》的可能不超过一百人,因为这部著作是用不同语言写作的,想要看懂,需要有足够的外语储备。“可是,我一个用汉语说话写字的人,就真正读懂过用汉语写作的文学作品吗?”终于,刘心武放下《尤利西斯》,开始精读《红楼梦》与《金瓶梅》。他说,无论是《红楼梦》还是《金瓶梅》,都是在写“小”,在小人物身上着笔,写他们的衣食住行,写他们的喜怒哀乐,写他们的日常生活,写他们的婚丧嫁娶。正因为把“小”写好了,这两部小说才成为传世大作,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并且越来越受到尊崇。

  写“小”即写“大”,写太原即写时代,这应该是《都市》推出“太原故事”这个重要栏目的初心所在。在一系列“太原故事”中,作家金凤、李小娟、焦淑梅等就是这样,在“小”处着笔用力,一块砖、一壶醋,婆婆和妈妈,以及头脑碗里蒸腾起来的热气,她们写得活灵活现,极具地域气息和地域性格。很难说多少年后,这些“太原故事”不会像《红楼梦》《金瓶梅》成为研究明清市井文化的“活标本”与“活化石”一样,成为研究太原风土人情和时代风貌的重要参考资料。小说不是历史,但远比历史更有温度和触摸感。没有什么比活着、来过更动人心弦,更具有人类共同的情感经验了。

  要写好故乡,最好的方式是离开故乡,回望故乡。在北京学习期间,外地同学识别山西人常用的两个重要标志词语是煤和醋。当我说我是太原人时,他们用到晋祠这个名词,但更多的标志,就说不出了。当然这不具有代表性,却给了我一个提醒,这种“不知道”或许正是“太原故事”写作的更大空间和时间,正是“太原故事”恰逢其时的节点所在。

  有关“太原故事”,要写的和能写的,实在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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