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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旧事

排队购年货

  刘兵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商品供应仍十分匮乏,购买生活必需品不仅要凭各种票证,而且还得排队。春节前生活物资需求量大,而供应偏紧,采购年货便需要排长队,这成为春节前街头的一道景观。

  那个年代,百姓人家多子女,呈阶梯式,此时正好派上用场。哪儿扎堆,肯定是有难买到的好东西。我家隔壁的郭婶有五个孩子,就派他们拿着小板凳、硬纸板,甚至是砖头瓦片到各供应点“抢位子”。寒风萧瑟,孩子们都冻得浑身发抖。郭婶则四处奔波,看轮到她家的号没有,人多力量大的独特优势引得邻居们羡慕不已。

  当时通讯闭塞,供应点的到货信息全靠街坊间口口相传,传递速度迅疾。买新鲜猪肉要排队,鲜鱼鸡蛋得排队,甚至红糖、奶糖、水果等也得排队。售货员是“国营人”,服务态度不敢恭维,说话像从嘴里蹦出来的,顾客没得挑。多问几句,懒得跟你啰嗦,抓到啥是啥,容不得你不接受。售货员要求顾客当面看好,想换是不可能的,东西扔出柜台,就急忙喊“下一位”。总之,排了半天的队,好不容易轮到你有这个机会,顾客是完全没有话语权的。东西对路,算你有运气;不满意只当是背时,怨天尤人不管用。

  曾记得好几个春节,越是临近年关,母亲白天几乎不在家,时间都花在排队上面了,并强令我们哪儿都不能去,待在家里随时听调遣。估摸着第二天哪儿可能会到货,母亲头天晚上就把排队的活安排好,还得起早,尽量排在头里。如果我们显出不乐意,母亲则威胁说:“罚你今年春节不准吃肉,就馋着看别人吃吧!另外,压岁钱也没你的份。”闻言,我们只能乖乖就范。有时年少的我们不明就里,疑惑地问母亲:“为啥东西这么难买?还要限量、凭票证、排大队呀?”母亲摇头,叹气道:“但愿以后只要有钱,商品可以按自己的意愿随时随地买得到,那才称得上是快乐过春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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