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文字可以经受时间的检验,具有深远的社会影响力和时间穿透力,能成为与时代共振的优秀作品之标杆呢?《人民日报70年散文选》(人民日报社文艺部编,人民日报出版社出版)遴选的近200篇散文佳作,正是这样一批耐读耐品的高艺术水准文学作品,它们是自《人民日报》创刊以来70年间最具代表性和穿透力的时代篇章。
长征是人类历史上的伟大奇迹,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革命事业从挫折走向胜利的伟大转折。俗话说:“苦不苦,想想红军长征二万五。”在《长征:我的生命之歌》中,贺龙之女贺捷生回忆了那段艰苦的岁月。1935年11月19日,出生才19天的贺捷生随着部队长征,她的母亲背着她翻雪山、过草地、穿越敌人的封锁线,她曾在母亲的怀里饿得哇哇直哭,又几次病重得哭不出声来,以至于“新中国成立后,许多叔叔阿姨们都对我说:‘长征路上,我们都愿听到你的哭声,你的哭声,就是平安,就是欣慰啊!就怕听不到你的哭声!’”读来让人时而揪心,时而欣慰。
新中国成立后,北京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喜人变化,老舍《我热爱新北京》一文就书写了这种变化:新中国成立前,“达官贵人住着宫殿式的房子,而且有美丽的花园;穷人们却住着顶脏的杂院儿。达官贵人的门外有柏油路,以便疾驶他们的汽车;穷人的门前却是垃圾堆。”新中国成立后,下水道修好了,顶臭的龙须沟填平了,过去穷人住的地方也可以用上电灯、吃上自来水了,人民对新中国充满了无尽感激。
优秀的散文是具有时代气息的,它可以让人感知时代脉搏的跳动。书中精选了不同时期几位名家抒写春天的散文,让我们看到了祖国和人民从物质生产到精神建设,再到渴求自然、拥抱山林生态的发展变化。1959年,冰心的《我们把春天吵醒了》一文中,人民用如火如荼的生产建设“吵醒了”春天;1962年,季羡林《春满燕园》中的师生,则是用“如饥如渴迫切吸收知识学习技巧的炽热心情”来拥抱永恒的春天;铁凝《洗桃花水的时节》一文写于1983年,桃花水是春天桃花林的温泉水,它饱满、充裕,是大自然对人类的抚爱,“大自然孕育了人类,在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高度发达的今天,人们更加渴求大自然的抚慰”。
可见,不同时期的人民对春天的感知也不尽相同,这种反映时代变迁的文字,天然具备了穿透时间的质地。
在《人民日报70年散文选》中,我们既可以看到茅盾、老舍、沈从文、冰心、巴金、孙犁、汪曾祺等文坛巨匠脍炙人口的名篇佳作,也可以看到刘亮程、周晓枫等中青年作家那仿佛带着露珠的新鲜作品。
书中精选的散文作品包罗万象,有写亲情的,莫言的《母亲》和武华的《三妹,三妹……》感人至深;有写美食的,萧乾《饮食的记忆》和赵大年《豆汁记》令人口齿生津;有游记,荒煤《阿诗玛,你在哪里?》、张抗抗《埃菲尔铁塔沉思》、王蒙《苏州赋》、王剑冰《绝版的周庄》,以及李国文的《西湖知多少》都让人如临其境、遐思神往;有哲思,巴金《生与死》、谌容《活着的滋味》、严阵《远山》和池莉的《所谓爱》启迪心灵;而张炜的《文学随想录》和袁鹰的《亲历了七次作代会》,则让我们可以更深层次地理解文学、敬畏文字……
究竟什么样的文字才具有时间的穿透力?在这个波澜壮阔、日新月异的新时代,只有当作家“与时代同步,伴人民前行”,贴近广阔的社会生活,满怀热情地书写反映时代发展、社会变迁和人民心声的动人篇章时,其文字才具有了穿透时间的惊人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