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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学宴上讲故事

  周海德

  1963年,我考取了省城的师范学校,这在我们小山村人眼里,不亚于中了状元。奶奶高兴地说:“那天,一定要整几个菜,咱们好好庆祝一下。”可那时国家正处在三年困难时期,各种物品供应紧张,拿什么东西来办升学宴啊。

  一天中午,我从生产队劳动回到家,看到饭桌上摆了满满的一桌菜:有河里抓的鱼和虾,有红烧茄子、焖冬瓜、韭菜炒鸡蛋、凉拌莲藕、虎皮辣椒,中间还摆着一盆清炖老母鸡。我一看就急了,忙问母亲:“娘,怎么把老母鸡杀了,没有鸡下蛋,家里拿什么去换买油盐的钱呀?”

  母亲说:“我也不舍得杀呀,可你奶奶说,没有老母鸡,咱们可以找小鸡来养,升学宴没有一个硬菜可不行。”

  我心痛地说:“为了升学宴,杀了生蛋的鸡,这也太不值得啊。”

  母亲却说:“没有什么值不得的,只要你在师范念好了书,家里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听了母亲的话,我终于懂得:升学宴里寄托着家人的希望,这希望也就是自己的责任啊。之后在上学期间,一想起来那次升学宴,我就感到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就会严格要求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去。

  今年,孙女参加了高考,成绩不错,被北京一所211大学录取。孙女快乐,全家高兴。老伴直嚷嚷,要办家庭升学宴,一家人热闹热闹。那天,全家人聚集在饭店,欢天喜地。开席前,儿子儿媳让我说几句话。我想,鼓励的话、希望的话,平时都说了,今天就讲讲责任吧。于是,我便给大家讲了50多年前,家里给我办升学宴的故事。

  听了我的故事后,孙女懂事地对我说:“爷爷,你讲的故事不仅让我懂得家人的希望就是自己的责任,而且我更加深切地体会到,热热闹闹的升学宴,其实就是出征前的壮行酒,喝了爷爷、奶奶这碗酒,我浑身是劲儿信心足,一定能完成好大学的学习任务,决不辜负你们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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