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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读史

陶渊明与菊

阎泽川
  陶渊明一生最爱菊花,自他归田后,家里“秋菊盈园”(《九日闲居》),常对菊而坐,采菊东篱,“满手把菊”(萧统《陶渊明传》)。后人也赞美他为千古爱菊之人:“算惟有渊明,黄花岁晚,此兴共千古。”(宋代诗人·王简易)“渊明独爱菊,风流千古。”(宋代文人·赵必瑑)。

  陶渊明在《归去来兮辞》中写回到家中的欣喜时道:“乃瞻衡宇,载欣载奔。僮仆欢迎,稚子候门。三径就荒,松菊犹存。”后两句的意思是,庭院中的小路已经荒芜,却喜旧日栽下的松菊犹在。看到家欣喜,看到家人欣喜,这是很自然的,为什么“菊犹存”也会令诗人欣喜呢?他在《和郭主簿二首》之二道出了爱菊的原因:“芳菊开林耀,青松冠岩列。怀此贞秀姿,卓为霜下杰。”诗人笔下的菊既像青松一样傲霜而立,又像春花一样美丽多姿。在严霜的打击下,菊开得既芳香又有光彩。世上有些东西坚强却不秀美,有些秀美却不坚强。而菊正因其独特的“贞秀”品质令诗人赞赏不已。

  陶渊明爱菊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即与菊的药用价值有关。诗人说:“酒能祛百病,菊为制颓龄。”(《九日闲居》)服菊可以延年益寿。食菊、饮菊花酒,当是文人的雅事。

  古典文学家、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袁行霈先生在《中国诗歌艺术研究》中说:“陶渊明笔下的菊,简直就是诗人自己的化身,以至一提笔就想起菊,一提起菊就想起陶,陶和菊已融为一体。”的确如此,后世诗中写到菊多会指涉到陶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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