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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温暖记忆

  凛凛寒冬,再没有比“温暖”这个词语更牵系人心的了。在逝去的年代,人们御寒取暖的方式简单、质朴,如今已随着时代的发展而渐渐远去。然而,一幅幅充满温情暖意的图景却永远留在我们的记忆深处。  ——编 者

  眷恋土炕

  张勇

  我从小生活在农村,孩童时代的我一直享受着农村土炕的温暖。那段岁月,让我难忘。

  进入冬天,每每傍晚时分,牛羊归圈,鸟鸡入窝。这个时候,家家便点着了炕柴,扇火烧炕,青烟从屋顶袅袅升起,缭绕乡村,静谧的村庄显得格外舒适安详。大土炕上铺着粗布格子单子,拉开粗布红色被子,热乎乎的土炕格外温暖。橘色煤油灯下,母亲纳着鞋底,我往往躺在被窝看小人书。那个土炕,暖了一个冬天的梦。

  那个时候,烧炕的柴火也是十分短缺的。所以,暑假的时候,我就去割茂盛的蒿草,晒干堆起来,冬天时补充柴禾。玉米秆也不能直接烧炕,玉米秆粉碎后还要喂猪,剩下的先让羊啃吃,吃过的秸秆才用来烧炕。因此,柴禾就格外紧张,从秋末开始,我们便经常去扫落叶,去田野捡拾堆积在一起的棉花壳、叶、细枝。下雪的日子,有热乎乎的土炕,实在是一种幸福。

  后来在乡初中上学,学校是木板通铺,上面铺着麦秸,然而,睡的时候,特别冰冷,起床铃响了,却不想起来。睡在床上,就嚷着礼拜几了,盼望着周末回家睡热炕。到回家的时候了,一出校门,就着急地小跑起来。回到家里,脱掉鞋,爬上土炕,双手先塞进热被窝,暖着手和母亲说话,母亲的笑容,也和热土炕一样温暖。

  之后上高中,上师范,成家立业,也都睡床板。后来,母亲随父亲住进了县城,老家的土炕就成了温暖的记忆。

  乡村的土炕,带给我美好的回忆,带给我温暖的时光,我永远难忘。

  挤暖

  刘琪瑞

  小时候,我在村里上学,冬天的教室像个冰窖子,出奇得冷,冷得我们直打哆嗦。课间的时候,老师鼓励我们到外面晒太阳,活泛身子。女孩子一般跳绳、踢毽子,男孩子发明了一种取暖的游戏,那就是“挤暖”。

  挤暖还叫挤太阳、挤油,不是比赛项目,是两伙孩子站成一排,两方的“头儿”发出口令,我们放开嗓门喊号子,用身体相互挤压、冲撞,以获得活力,达到身子发热。这样下来,既锻炼了身体,又得到了快乐,大伙儿乐此不疲。

  挤暖时,胖子最受青睐,因为块头大、重心稳呀,可那年月少有胖墩,更多的是“麻秸秆”“瘦猴儿”。特别是挤在中间的,身不强体不壮,不被挤“扁”才怪呢!

  邻家女孩大妮长得人高马大,性格风风火火、泼泼辣辣。见我们男孩子晒太阳挤暖,很是羡慕,有一天她耐不住,自告奋勇申请加入。因着大妮的参加,我们的劲头更高了,大伙儿“嘿哟,嘿哟”使劲儿往中间挤,直把大妮挤得贴在墙上,想出也出不来,急得都哭出声了,我们赶紧停了下来。

  后来,大妮见了我们埋怨道:“俺差点儿被你们挤断气,再不跟你们挤暖了……”她还是和女同学唱着“小皮球,香蕉梨,马莲开花二十一”的童谣,跳皮筋去了。

  生火记

  方仲平

  上世纪60年代,我上小学和中学时的教室都是平房,冬季取暖靠火炉子烧煤或烧煤糕。

  每年临近供暖日,学校给每个教室配发一个用生铁铸造的火炉子,以及火铲、火钩、火柱、簸箕、扫帚等生火用具,同时还配发各班一定数量的炭块和秋天时就已经打好的煤糕。

  冬季来临的时候,同学们穿着厚厚的衣服和棉鞋,戴着棉帽子和棉手套,全副武装背着书包上学堂。在漫长的冬季,每个班都有负责生火的值日生,每天有两到三人当值。负责生火的同学必须提前到校生火,确保同学们上课时有一个暖和的学习环境。

  我记得第一次生火,大家都没经验,几个同学把从家里带来的废旧报纸和劈柴、煤块一股脑儿都塞进火炉子,结果不仅火没生着,还弄了满教室烟。第二次生火,在充分吸取第一次经验教训的基础上,从别的班准备倒掉的块状炉渣中拣拾了一些,垫在炉膛里的炉条上面,然后放入废旧报纸和劈柴,劈柴点燃后再放煤块。按照这个流程操作,火炉子很快就生着了。

  其实生火不是难事,难的是封火。所谓封火就是既让火燃烧,又不让火燃烧太快的一种技术或经验。每天下午放学时,为使炉子里的火保持不灭,需要往炉火里填一些煤糕。煤糕既不能填得太多,把火压灭;也不能填得太少,不然延续不到第二天上课。煤糕要填得恰到好处,早上一到校捅开火填几块煤,用不了一会儿炉火就着上来了。

  火炉中的热气随着朗朗书声升腾而起,温暖着我们的年少时光。

  暖意满屋

  李汝骠

  上世纪70年代中期,厂里的平房宿舍拆迁后,我家就搬到一座四层楼房的顶层。房子只有一间半,家里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住不下,只好让大儿子住在仅能放下一张床的过道里。那时楼房还没有暖气,到冬天得生火取暖,秋天时就要全家人齐动手,打好过冬取暖用的煤糕,准备好火炉子。

  冬天到了,就在9平方米的南房生上火炉,把烟筒伸到北房取暖。女儿住在南房,我和妻子、小儿子住在北房。妻子为了冬季保暖,想尽了各种办法。为了不让女儿受冻,就关闭了南房窗户,糊上报纸,封上塑料布。妻子又在过道大门的墙缝和门缝上塞上布条条,还用旧布旧棉花缝了一条棉门帘挂在门外,黑夜再挂回门里。因为大儿子住在过道里,就把家里仅有的一个橡胶暖水袋给了大儿子。女儿和小儿子每人一个葡萄糖玻璃瓶子,灌上热水,塞上皮盖,用布把瓶口捆严实。晚上回家写作业时,用它暖手,睡觉时放在被窝里取暖,不过到了早晨就全凉了。

  记得那时有几件事情,让我记忆在心。一是妻子在备课、改作业之余,在灯光下一针一线给三个孩子每人做了一副棉手套,他们在上学、上幼儿园的路上戴上,双手暖暖的,似乎全身也暖洋洋的。二是有一天我和妻子去柳巷,买回一条刚时兴的拉舍尔毛毯,因为是挂了许久的样品,半价处理。买回家里,很让全家人高兴了一阵子,摸着它软软的,盖上它暖暖的,晚上还可以搭在被子上。三是我有一次去市里开会发了件纪念品——电热毯。全家人一致同意让睡在楼道里的大儿子用,并叮嘱他要注意使用方法,注意安全。大儿子用了一段时间,就让妻子用了,说他妈妈的腰劳损大,怕凉,还是让她用吧!这条电热毯用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不能用了。

  围坐火盆边

  刘卫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在我老家小县城里,冬季烧盆炭火取暖是极大的享受。  

  冬季下班后,母亲总是骑车匆匆赶回家。她洗衣,做饭,拖地,拾掇屋子。天色擦黑时,她择一节上好的木炭在煤炉上引燃,夹进火盆里,再在下面架几根。我们对此不解。母亲耐心解释道:“冬季气压高,火焰向下走,火势与其它季节有所不同。所以木炭要交错架起来,以保持空气畅通,燃烧充分,散发热量。”我们夸妈妈:“您真不愧是老师,也是生活百事通哩!”

  冬夜极其寒冷,却是一家人最温暖快乐的时光。屋外,有时北风怒号,呼啸作响,夹裹着寒意;有时天空明亮,飘起雪花,纷纷扬扬,把人间万物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而屋内,一盆火红的炭火像巨大的磁场,把全家人吸引在周围。父亲坐在藤椅上,惬意地吸烟,喝着浓茶,看报,关心国内外大事,时不时地高谈阔论一番。我们趴在小桌子边做作业,遇上不懂的随时问姐姐,最后由母亲作定论。那时,母亲在批改学生的作文或语文作业,有时在备课。可就数母亲最坐不住。她一会儿揭盖,查看火盆架子上煨的汤,尝尝咸淡,肉质已炖到啥程度;一会儿又用筷子戳戳埋在木炭灰里红薯的表面,验证其被烤熟没有;要不就将放在火盆周围打湿的棉鞋翻面烘,使整只鞋子蓬松暖和。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母亲真正做到将物料用到极致。

  一盆温暖的炭火就这样聚集起全家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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