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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山大佛怎么了

多次“美容”效果不佳
  1月15日,太阳迟迟未出,头一夜的雨水湿润了整座凌云山。从远处眺望,乐山大佛通体一片黝黑,把身上大面积的绿色苔藓映得灰暗,小草等植物也星星点点。大佛的轮廓清晰,脸部和脖子的底色更白,但是遍布灰黑色的痕迹,鼻子黑得格外显眼。

  历史资料显示,历史上虽经多次修缮,大佛仍屡屡“脸花鼻黑”。大佛最近一次“美容”是在2019年,面部经过“蒸汽法”软化打磨后,原有的“污垢”消失不见。然而没过几个月,“脸花鼻黑”再度重现。

  1月8日,四川文物局组织全国多位文保专家召开石窟保护座谈会,为乐山大佛“把脉问诊”。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原副院长詹长法参加了此次会议,他认为,大佛病害反复发作的根本原因,是没有解决水害的问题,这一说法得到与会专家的一致认同。

  大佛屡屡“脸花鼻黑”

  1月13日,在佛头的平台处,人们纷纷驻足,观赏着大佛的面容。大佛脸颊上,灰黑色的斑点东一块西一块,几乎遍布全脸,额头中间的深黑色三角扫至眉梢,盖过红色朱砂,延伸至整个鼻子。

  除了“脸花鼻黑”,大佛的额头还有多处长条状裂痕,像伤疤一样,从螺髻底端往下,直至眉梢,一些细碎裂痕还出现在下巴、脸颊。至于身体,则通体呈黝黑状。

  近些年来,“脸花鼻黑”是游客们对大佛的直观印象。

  一篇名为《乐山大佛“黑鼻子”形成机理与防治对策》的论文显示,研究人员对大佛的鼻子进行了取样分析,发现出现“黑鼻子”的主要因素是微生物的生长、繁衍以及死亡后的碳化。而大佛鼻子在早期的修缮中,采用了以木料为骨架,石灰为主体填料的方式对鼻子进行了再造,木质鼻子更易滋长微生物。

  “水在这里起到了重要作用。”退休文物专家曾志亮说,“乐山阴雨连绵,岩体表面容易起潮。”水的长期浸润,为微生物提供了温床,游客眼中的大佛频频“脸花鼻黑”,原因便在于此。1981年,曾志亮开始在乐山大佛文物保护管理局工作,曾任文物保护建设科副科长,还担任了2001年乐山大佛修复的总指挥。

  难以清除的草木

  与“脸花鼻黑”同样常年存在的,是大佛通体茂盛的植被。正如1月13日的大佛,远远看去,植物从肩部开始变多,绿色密集地出现在袈裟上方,指缝等岩体的夹角处,总是堆满了低矮的草,就连两个耳朵孔里,也有绿色的枝条伸出。

  张清智是乐山当地人,“在风景区打零工,有时是清理大佛,有时是在景区做维修,做了10多年。”每年,管委会都会安排他们为大佛做日常维护工作,“主要是清理杂草,一年两到三次。”

  张清智回忆他去年的一次剪草工作,那是2021年的端午节之前,在他的记忆里,“当时大佛鼻子的颜色已经很深。” 

  71米高的位置,张清智扣紧了腰间的保险带,四肢勾着软梯向下爬。他的任务是修剪杂草。他手持剪刀伺机而动,看到比手心还小的杂草,就伸手扯掉,稍大一些的植被,则用剪刀剪掉,“不然要把大佛的石头扯坏了。”

  顺着软梯下落到大佛腿部,张清智的耳边传来“呼、呼”的水声。时值丰水期,耳朵接受了浪石相激的讯息。游客们抬头仰望的黑色佛身,在张清智眼中,就是一堵黑色的墙,大片苔藓附着于各处,有时还湿漉漉的。

  在张清智的印象里,10余年来,大佛身上的草木好像永远剪不完,“每次来,都有1米高的小树。”

  历史资料也证明了这一点。1914年,法国人色伽蓝拍摄的照片里,佛身被藤蔓包裹,而佛头的口鼻之处,草木破石而出。

  屡修不止的大佛

  《治理乐山大佛的前期研究》中溯源了近代历次修缮的历史。自1914年以来,乐山大佛先后经过了8次修缮。

  1914年,近代以来大佛的首次修缮,凌云寺僧人清理了“草丛是眉毛和胡须,树丛是头发”的大佛表面。

  1918年至1925年间,驻防乐山的川军第八师师长陈洪范为维修乐山大佛,给大佛做了个“面套”。1925年年底,乐山被军阀杨森占据,其部下以大佛为靶子试炮,把大佛左眼打了一个窟窿。两年后资中居士捐几百块银元补修大佛,还首次用水泥把大佛全身刷新。

  中铁西南科学研究院的专家陈成宗曾在上世纪80年代参与了对乐山大佛的地质勘测工作。如今,回想起乐山大佛,已经步入耄耋之年的陈成宗,依然对大佛存在的问题烂熟于心,“水害、风化、大佛的稳定性,生物病害,跟现在没有太大的区别。”

  1962年至1963年,新中国成立后对乐山大佛进行首次修缮。据当时组织施工的县文化馆干部黄高彬回忆,当时便发现大佛是捶灰面层,而鼻子底部是空的,有30厘米深。外面有捶灰,“脸部表层裂缝有指头宽,左脸残破处露出过红砂岩,嘴、鼻也有裂缝,有水从里面流出的痕迹,右脚已烂得不见五趾。”

  然而,使用传统捶灰等材料进行修补,只是暂缓乐山大佛的风化。曾志亮提到,大佛的修缮层正是容易空鼓、开裂,甚至表皮剥失的地方。陈成宗赞同了这一说法,“因为它们长期被水浸润,如果每次都这样修复,能维持的时间可能都到不了三五年。”而在张清智的观察里,“非原生的部位,长苔藓最多。”

  治佛要治整体生态

  “佛是一座山,山是一座佛。”乐山大佛素来有这一美称。远远望去,凌云山峭壁爬满了绿植,把乐山大佛裹挟其间,大佛始终是凌云山的一部分。

  1月8日,文保专家齐聚乐山,在四川文物局的组织下召开石窟保护座谈会,为“脸花鼻黑”的乐山大佛“把脉问诊”。会议期间,一行人专程勘查了现场。回想当时的情景,詹长法说,“要治理大佛,就应该治理凌云山的整体生态环境。” 

  记者从参与保护乐山大佛工作的核心人士处了解到,目前阶段仍需对乐山大佛的修缮工作进行科学论证,今年将展开对乐山大佛修缮工作的立项申报工作。

  从专家表态看,乐山大佛真正的“大修”尚需时日。此项目名为“乐山大佛九曲栈道区域危岩体抢险加固前期勘察研究涉及项目”,据央视新闻报道,九曲栈道崖壁脚手架已经全部搭设完成,勘查研究所需的裂缝计、震动测量仪等勘测仪器都已安装到位,开始大数据采集工作。

  乐山大佛石窟研究院负责人彭学艺提到,此次项目将对九曲栈道的数十龛佛教造像进行石窟式考古。还将对此前发现的乐山大佛山体裂隙进行科学探测分析。在详细工程地质勘察和检测成果的基础上,进行九曲栈道区域危岩体抢险加固方案设计。

  但游客们不知道这些。他们始终瞻仰着这尊大佛,不能走九曲栈道,就沿着大佛左侧的通道往返浏览。1月13日,佛脚的平台上,岷江的游船上,游客们来来往往,一切照旧。 据《新京报》

相关链接

  岷江、青衣江和大渡河三江汇流处,凌云山峰峦峭壁之间,一尊通高71米的弥勒石佛坐像雕凿其中。

  这是拥有1300余年历史的乐山大佛,是世界最大的石刻弥勒佛坐像。1996年,乐山大佛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自然与文化遗产名录。大佛头与山齐,脚踏江水,坐镇于浪急水旋的行舟之患处,在越度千年的时间里,眉目低垂地与乐山城隔江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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