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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卉小镇冬奥情

刘 玟
  我们几人志趣相投,年少时经常结伴同游。然多年来忙于工作,各奔东西,出游次数越来越少。

  壬寅年正月小聚,品酒犹忆当年狂。申君提议,今天是七九第一天,农谚曰,七九河开,八九雁来,我们何不去附近的花卉小镇滑雪场,也过一把冬奥瘾。众人大喜道,择日不如撞日,撞日就在今日,走起。驱车穿过通达桥“时代之门”,直奔位于通达街与新晋祠路交叉口东北角的目的地。进入小镇,就见一片白雪覆盖着的天地里,彩旗招展,远方立几处蒙古包,颇有异域风情。尽管天气阴冷,然雪场边缘的雪已开始消融,在土地上渗出了一条湿漉漉的泥雪边界带。

  踩着积雪进入雪场深处,程君跨上雪地摩托,摩托车后拉着两条呈火箭状平行排列、固定在一起的充气皮筒,三人坐在皮筒上,双手紧抓住皮筒腰身上的皮条,雪地摩托突突地启动,拉着皮筒式雪橇飞驶在雪野里,巡视雪场的边界。车轮刨起的雪点,打在我们脸上,耳畔呼呼风起,有一种惬意升起。切着雪地边缘,跑出几圈同心圆,努力寻找青年时代传唱的俄罗斯民歌《三套车》里的那种忧郁气质,奈何雪场面积不大,缺少雪海特有的迷茫,寻寻觅觅,总是寻不到。

  下了雪地摩托,每人又拉着一条轮胎状的滑具,沿一条雪道挪到雪野中的一处土丘顶上。站在丘顶四望,这片雪场如一片冰雪王国,镶嵌在宏阔的黄土田野上,越发衬托出这处雪情的脆弱。冬天似乎勉强坚守着这最后一块堡垒,等游人来体验一把冬奥的氛围,然后就离去。忽然觉得雪场主人有一种坚守的情怀,唐吉诃德式地开出一块雪白理想国,为并州人圆一场冬奥梦。将“轮胎”置于土丘棱线处,再看“轮胎”内侧,沿边缘向中心辐向拉出几条窄窄的布条,织出一张网,人坐在网上,身体大部分陷进轮胎的内框里。工作人员助力将“轮胎”轻轻地推一下,滑具即沿着陷下去的雪辙滑起。得益于冬奥知识的普及,通过缩起或展开身驱,不断变换着重心位置,“轮胎”时快时慢,可控地滑溜下去,仿佛感受到钢架雪车滑行的场景。

  在雪场一角,四周筑起土堰,围出一方平展展的冰面,冰车闲置在进口处,冰扎纵列于堰上。走过去坐上冰车,左、右手各执一根冰扎齐齐扎向冰面,冰车“哧溜”一声射出去,一瞬间带我们回到童年——小时候盘腿或是跪坐在自制的冰车上,在村里浩荡的冰湖上滑行的盛况像刻度一样,刻在脑海里。然而这里的冰车由一把带靠背的马扎焊在两条平行的滑刀上,重心过高,冲不起风驰电掣的速度,注定无法逾越童年的刻度。双臂力度的强弱变化,不断修改着滑行的方向,在冰面上奋力地划刻着“奥运五环”的模样,向北京冬奥致敬。

  冰雪场上,本是年轻人的天下,偶有大人,一般也带个孩子中和了年龄。唯独我们四个成年人结队,呼啸沧桑,颇有劫波余生兄弟在、相逢一笑仍少年的另类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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