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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里的流年

皎 君
  当年结婚时,我特意选了一个花瓶,黑色的有机玻璃瓶体上,盘旋着两行白色的波浪线,随性而写意;瓶中绚烂的红玫瑰,热烈而生动,装点了新婚的喜庆与幸福。随着岁月的流逝,诸如花一样的事物与情怀都渐渐离我远去,意想不到的是,那年在异国邂逅了另一个小小的花瓶,它不只是我珍贵旅程的一个纪念,更唤起了沉埋在心底的那份柔软的浪漫与温馨。

  2006年冬季我去日本探亲,春节前的一天,11岁的外甥女作为东道主“特派员”陪我们购物。来到超市,一个挂在货架转角处的竹筒状花瓶吸引了我。瓶身细细如一段竹,瓶体一半长一半短,长的上端钻了个小孔,沿孔而下,瓶外壁两条窄窄的墨线中间涂了一道灰白色,内壁则墨痕氤氲下去,探进瓶里,长的半边顺瓶口沿勾勒了一圈棕色细边,渐有渐无,短的半边瓶口已与瓶身合为一色的竹黄。粗瓷的质地显出几分拙朴,一根细麻绳穿孔而过,随意打了个绳结,乡野之趣浑然天成。我一见如故,再看商标,产地是泰国。如今,它静静悬挂在我餐厅的墙壁上,这是怎样的一种因缘际会呀!

  这小小的花瓶着实令我爱不释手,回国后恰逢情人节,我用9朵玫瑰为它接风洗尘,而它也欣喜着,倾斜了身子让花们变幻出不同的姿态,花与瓶相得益彰展示着美丽,倾诉着心曲,我的心也被濡染着,荡漾着。

  从此,鲜花与我日日相伴。独坐时,静静凝视着花瓶中的花,含苞、绽放、凋零,都是自然;精心为花们换水,每次都插出不同的花型,生活丰富多彩,更为绚丽迷人的,是人的心灵。茎长时是一种花态,花在瓶中探出身来,摇曳春风媚春日;茎逐日被剪短,花儿或依偎着瓶壁,或嵌在瓶里,其情其态,美不胜收。

  在花们陪伴的日子里,我的心情妙不可言。幽幽的勿忘我诉说着爱意,亭亭的马蹄莲象征了纯洁,可人的康乃馨洋溢着温暖,斑斓的石竹梅让人犹如置身于山野自然……而这一切的美丽,都因了这小小的花瓶来到我的身边,它是那么小,却承载了自然与美,承载了我对生活的热爱与企盼。

  并且,常常地,它也让我思念,思念远方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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