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板栗上市,街头巷尾糖炒栗子的摊位也多了起来。循香而至,晶莹的黑砂和褐色的栗子在大铁锅中来回翻滚。这一幕,让我想起了儿时。
那一年秋天,父亲去山里的一户人家帮工,临走时,人家给了几斤板栗。父亲带回家后,我忙不迭地打开袋子,剥开壳,撕掉薄皮,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生板栗色泽鲜亮,口感脆爽甘甜。父亲说,生板栗容易生虫子,炒熟了可以放久一些。
晚饭后,父母就忙活开了。家里有口旧铁锅,正好派上用场。他们分了工,母亲传火,父亲翻炒。一颗颗饱满的栗子,随着父亲的锅铲,一忽儿上,一忽儿下。它们像俏皮的孩童在打滚追逐,有趣得很。
许多年后回望,灶台前,灯光下,父母忙碌的身影,脸上的笑容,一直温暖着我的心。
在父亲的不停翻炒下,板栗的表面已慢慢现出了棕褐色。我们仨闲闲地说话时,锅里“砰”的一声,一颗板栗迫不及待地蹿了出来,在锅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我立马跑过去看,板栗已经裂了个大口子,里面的果仁已呈现馋人的金黄色。父亲打趣道:“看看这急得,你尝尝熟没。”比起生板栗,熟板栗更软糯,更甜香。
如今,在城里,炒栗子并不鲜见,一年到头都能吃到。偶尔买了来,总会想起父亲和母亲炒的板栗。入秋风自凉,亲情岁月长。父亲已然远去,母亲独居故乡,那悠悠的板栗香,仍久久地留在我的记忆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