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千年隋塔掩映下,几枝隋梅钻窗而出。数簇花骨朵正各自紧抱酣睡,枝头上蘸着露珠的一朵悄然开放,粉红的花瓣在黄墙头迎风摇曳,暗香浮动。春就这样被嗅来了。
不想,淅淅沥沥的声音自远而近,一场春雨拉开了浙江天台山的徐徐春幕。
在琼台仙谷,总有人撑着油纸伞沿溪而上,穿行在临崖而筑的栈道上,满目黛青的植被镶嵌满奇险清幽的峡谷,偶尔鸣翠柳的鸟儿声,使人游兴大发,不断拾级而上。突然,一道高20多米的瀑布凌空飞溅下来,声音震耳欲聋。
同样,春雨四处眷顾天台山的各个角落。不一会儿,演绎成如梦如幻的欢山烟雨,笼盖住坦头镇里头的层叠梯田,油菜花藏在云雾里,好似苍穹下的一幅丹青水墨画。一阵风吹来,浓厚的云雾顷刻分离成东一块、西一堆,滑溜山头上,躲闪树梢间,还有几大朵停在空中向你招手,引得窗台前的燕子叽叽喳喳地叫。头戴笠肩披蓑的老翁旁若无人地推着犁耙,轻鞭着老牛,一双大脚淹没在漾开的田水里。而躺在田埂边待插的稻秧则是春的最好答案。
天台山的春其实是简单的,就一碗草籽炒年糕和一锅腊肉炖笋。泳溪乡外溪平安村年前晒制的腊肉,混杂刚刚采摘来的草籽,点化在自家的年糕里。巧手的是,成品后上放一朵草籽花,分不清是这色相还是美味吸引着你。农家乐老板闷头添加柴火煮笋,春笋吸足了腊肉的咸香,扑腾着热气,香味四溢。我们索性喝了几两土糟烧。微醺下,触目皆是初春美景。
最妖艳的春莫过于那一地疯长的野樱花。散在地球第四纪冰川时代产物的石浪间、三县交界的大雷山草甸上,或整片或穿插,姹紫嫣红,风姿绰约,氤氲袭人。
远处,鸡鸣三遍的寒山湖波光粼粼,圆晕的阳光随着后岸村的柳条摆动,一群旗袍淑女窈窕行走在始盛开的桃花丛中。我羡慕她们春风十里,捕尽春光仍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