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中科院院士、北京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赵进东再次提交了相关提案,终于在年末收到了来自国家文物局对全国政协委员提案的最新答复——积极支持在北京筹建国家自然博物馆,并进行调研、沟通,推进该项工作。
如今国家自然博物馆正式揭牌,这其中的曲折过程你是否知道呢?
反映国家科学文化水平主要标志
在发达国家,国家级自然博物馆的建设历来受到重视,因为那是反映国家科学文化水平的主要标志之一,同样是国家形象的代表。
中国地跨寒带、温带、亚热带和热带,兼具古北界和东洋界的动植物区系特征。
从古至今,我国的动植物种类以及化石遗存就十分丰富。可即便是自己脚下方寸之间的土地,人们对这里生物多样性的了解也知之甚少。
中国至今没有一个全面、系统的自然标本收藏中心,用以展示国土自然历史,以及自然科学主要学科的知识和研究成果,在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以下简称古脊椎所)所长邓涛看来,这与我国在自然基础学科领域取得的国际地位已经不相匹配。
国家级自然博物馆应是什么样子
一个真正的国家级自然博物馆应当是个什么样子?
标本是办好博物馆的物质基础,国家自然博物馆首先应该具备与之相匹配的标本规模。一般而言,自然博物馆的标本内容包括古生物、矿物、植物、动物和人类等方面。
国内大型自然博物馆标本不仅数量少,而且多是有形整体姿态标本。
邓涛分析,这是因为国内自然博物馆缺少大规模、系统性的标本采集来充实藏品,标本来源多是对外征集和购买。
科研与展示不能再割裂下去
但凡世界著名的自然博物馆都拥有数百人的研究队伍,这也让自然博物馆成为了地球科学和生命科学的研究中心和人才培养基地。
“反观国内的自然博物馆,以科普展示为主,几乎不具备科研能力。”邓涛认为,这是对自然博物馆建设最大的误解。
邓涛分析其中的客观原因是,与之相关的生物学研究力量主要集中在中国科学院和各大高校中,地方自然博物馆并没有学科专业人才的储备条件,也就放弃了对这一功能的建设。
“要符合国家自然博物馆的准确定位,离开了标本收藏和科学研究,就无从谈起。”中科院院士陈宜瑜强调,“建一所大房子容易,可徒有其表,不如不建。”
分类学研究需要一个“归宿”
一个自然博物馆如果不立足于标本收藏,不立足于研究,会有怎样的后果?中科院动物研究所国家动物博物馆研究馆员、科普策划人张劲硕担忧的是,这会直接影响到分类学的生存和发展。
“动植物研究是靠分类学起家的,可在国内,经典分类学研究已经到了濒危的境地。”
张劲硕说,由于分子生物学的强势崛起和以SCI为导向的科研评价体系,两相夹击,传统科研机构里的分类学研究几乎被逼到了一条死胡同。
毕业生没有出路,导致分类学专门人才后继无人。
分类学不可放弃,它仍是从事生物学研究的基础,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归宿”。因此,张劲硕认为,国家自然博物馆应该回归正统,把国内优秀的分类学人才集中起来,立足于把它建设成为国家分类学研究中心。
绝不是做一个简单升级了事
正是由于目前国内自然博物馆存在的诸多缺陷,使得建设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国家自然博物馆需要迈过不小的障碍。
“要担得起‘国家’二字,绝不是做一个现有自然博物馆的简单升级了事。”陈宜瑜强调,“我们必须首先在自然博物馆定位问题上达成观念一致——标本收藏、科研和展示三者互为支撑,缺一不可。”
“这些构想的前提是,必须建立一套新的机制模式,把科研机构的标本连同相关研究室专业人员整合到国家自然博物馆的收藏与科研单元。” 陈宜瑜坦言,国家自然博物馆规划和设计实施的根本难题,最终考验的是决策者的决心。
据《中国科学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