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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诗言志的于谦

郭文才

  于谦(1398-1457)字延益,号节庵,杭州钱塘人。明永乐十九年(1421)进士,宣德初授御史,历任兵部右侍郎,河南、山西、江西等省巡抚。在任19年,为官清正廉洁,不畏强暴,为国聚财,为民兴利,深受百姓爱戴。左迁大理寺少卿时,山西、河南吏民一千多人伏阙上书挽留。

  于谦作为杰出的政治家和军事家,自幼即刻苦读书,过目成诵,天赋极佳。平生著作丰富,虽遭陷害,仍有《于忠肃公集》传世。《四库提要》中纪晓岚称赞“谦诗风格遒上,兴象深远,虽志在开济,未尝于吟咏求工,而品格乃转出文士上。”于谦不受当时流行的台阁体诗风的影响,诗作质朴清新,明白如话,既反映百姓生活的疾苦现实,又借物抒怀,抒发忧国忧民、勇于献身的大无畏精神。他自警自策的励志诗首推《咏煤炭》和《石灰吟》。《咏煤炭》:“凿开混沌得乌金,蓄藏阳和意最深。爝火燃回春浩浩,红炉照破夜沉沉。鼎彝元赖生成力,铁石犹存死后心,但愿众生皆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石灰吟》:“千锤万击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碎骨粉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在《咏煤炭》诗中,首联“混沌”喻指大地,乌金喻指煤炭,所谓“藏阳和”即指它能散发光和热,温暖人间。颔联就是散发光与热的具体化,颈联泛指三公重臣生成的重要力量,仍是比喻煤炭的重要作用。“铁石”一句则表现了于谦坚贞不渝的决心和人格,尾联说出目的决心。这掷地有声的铿锵誓言,不禁让我们想到宋朝宰相李纲的“但得众生皆得饱,不辞羸病卧残阳”,陆游的“但得官清吏不横,即是村中歌舞时”等名句,何其相似,多么令人肃然起敬。

  《石灰吟》和《咏煤炭》一样,也是托物言志杰作,句句说石灰,句句在写人。“若等闲”三字抒发了作者在危难面前勇于牺牲的大无畏精神。语言简明流畅,内容深刻感人,确是于谦励志力作。

  于谦的格律诗以七言为主,即兴抒怀,写景纪行。如《春日客怀》:“年年马上见春风,花开花落醉梦中。短发轻梳千缕白,衰颜借酒一时红。离家自是寻常事,报国惭无尺寸功。萧涩行囊君莫笑,独留长剑倚青空。”这首七律即遣怀之作,他不以离家外出为劳苦,不以囊中羞涩为憾事,而是希望立功报国,表达了强烈的爱国情怀以及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豪情壮志。他的诗格调高昂,洋溢着振奋人心的力量。

  其他名句如“清风两袖朝天去,免得闾阎话短长”(《入京》)“世间万物不得齐,或清如水浊如泥”(《采桑归》)“书卷多情似故人,晨昏忧乐每相亲”(《观书》)等皆清新可诵,喻世警人,读后令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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