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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 规

高自发

  东晋简文帝驾崩时,孝武帝才十多岁,他呆立在那里,直到天黑也没有大哭,身边人进言:“按照常规应该大哭。”孝武帝说:“悲哀来了就哭,有什么常规不常规的!”

  父亲去世,儿子依常规应该大哭,以示对逝去亲人的依恋与不舍。若不按常规行事,就可能遭受舆论的压力,比如被指责不孝。孝武帝的悲哀还在路上,不哭并不代表不孝,他的回答既机敏又霸气。

  常规多指世人日常奉行的规则,多被称为“规矩”。有规矩未尝不好,至少可以维持平稳的秩序。然而,如果人人都囿于常规,说着常规的话,做着常规的事,则如同戴了面具,难见真性情,久而久之常规生活也就如一潭死水了。只有打破常规才有生气,仿佛在水潭里抛一块大石,砸个水花四溅,砸出几圈快乐的涟漪来。

  移之于文学与科技,常规却是懒惰者的港湾。写文章老生常谈,搞科研囿于常规,则很难有创新。躲在避风港的船没有倾覆毁伤的危险,但它永远享受不到战胜暴风雨的快乐,对于勇敢者来说,常规其实是用来打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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