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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泽古地名的雅致

卫刘芳

  近年,传统文化寻根热兴起,古地名的频繁更迭让寻根归祖错综复杂起来。荀子故里的争夺战一度如火如荼,最终,众多考古学家从司马迁在《史记》里的“荀况,赵人”标注起,在重要典籍中纵横挖掘考证,又经训诂学家对荀子家族生平追溯考证后,山西安泽在史料史据充足的情况下,当之无愧地成为荀子故里。

  伊氏、伊是、猗氏、寄氏、陭氏、谷远、谷近、安泽、翼氏、合阳、岳阳、义宁、和川,这十三个古韵悠长的名字,是安泽从商、周、战国一路走来的名字。其中有些像姓氏,是因了氏族部落社会时,以封地赐姓或以姓氏称国君的惯例。

  “魏晋,晋省猗氏入襄陵”“隋,岳阳县,大业初移治西赤城改岳阳县属临汾郡”“宋,翼氏县,和川县,太平兴国五年割属晋州熙宁……”这一笔笔记录,是古籍中安泽的建制沿革历程,从关键字“入、移治、割”可以看出历代政权争夺的激烈程度。

  在安泽黄花岭遇到巡山的老乡,一身迷彩服,面色黧黑,他身旁的护林防火督查车上横幅落款是良马镇。安泽黄花岭就位于良马镇界内。“大叔,良马镇的名字咋来的?”迷彩服大叔挠挠头,说古往今来这里是交通要道,来往车马要歇脚,车马店多,就起了这个名字。虽无考证,倒也有几分生活常识的理儿。

  地名形成分析论说,历史中,每个阶段都有需要着力解决的核心事物,统治者必然也有对应的执政理念,随着时间推移,这些政治理念会逐渐融入地名中。那么以良马为地名,大抵曾是个养马场?安泽古为兵家必争之地,见证过血刃和杀戮,留下两座雄关和二十八寨,必然有无数匹战马驰骋,战马需要饲养和供给,良马镇前身可能有此功能。

  看地图,良马镇地处上党关西,史称关东、关西为上党谷,辖区有将军沟、司马村。司马在古代也指调遣武装部队的军官,这两个地名说明这两处地方曾经被军队安营扎寨过,必然有戎马倥偬。何况上世纪30年代,因安泽的水草肥美,在此设过牧羊基地。

  谈起安泽古地名的雅致,本地县志有一句介绍,说当安泽有了“伊氏邑”地名时,和川有了“千亩聚”的称谓。不由得又让人好奇“千亩聚”的来龙去脉。据唐代地理学家马端临《文献通考》记载,晋穆侯于公元前802年讨伐千亩之地,史称“千亩之战”。“千亩之战”后周宣王改革赋税制,推出“不籍千亩”制,大概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农业税和人头税。

  据历史爱好者分析,“帝籍之田”虽然号称是祭祀所用,但实际上是周王室的收入支柱和重要军事基地。帝籍之田,有个统一名号叫“千亩”。千亩的由来有了,那么“聚”是什么意思呢?《说文》中聚指会,是群众聚居的地方,“邑落曰聚,今曰邨,曰镇,北方曰集皆是”。原来,聚和邑、镇的意思一样,是行政区划的单位,那么,千亩聚就是千亩镇,而良马镇就是“良马聚”——这倒不失为一个别致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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