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十年磨一剑,我什么也没磨,就每日牛饮古怪汤药,还拿文学的通俗的书来消遣。《七零一代的鸡零狗碎里》的作者万一老师说,他是被逼成了艺术家的。我是因体弱“不能出门撂蹄子”而被逼成了作家。风轻云淡是什么?风花雪月是什么?风情万种是什么?别人能写,我也大言不惭地下笔写。
读过《禅是一枝花》,是对禅宗第一奇书《碧岩录》中一百则公案作出逐一解明的书。无端喜欢这个标题,“禅是一枝花”,开得快败得也快。参禅的人多,参透的人少。即便参透了又怎么样呢?大不了是淡泊名利,晒着太阳活到七老八十,像童话中一样,再变成巫婆骑着猫去吓唬小孩子。故事既然这么写,传播又广,可见共识人不少。我不愿老成巫婆,我喜欢听人讲故事,也给人讲故事。
前段时间,有人讲了个故事。相传很丑的巫女嫁人,新郎鼓足勇气揭开盖头,看到的却是天仙女。巫女给新郎两个选择,白天丑还是夜晚丑。白天丑,这样夜晚面对的是美丽老婆;夜晚丑,自己忍耐下,白天却有面子。
新郎对巫女说,你喜欢什么时候丑就什么时候丑,巫女自己选择了一天到晚都不丑。读者纷纷对新郎大加赞美。
转而朋友也讲个故事,说有个乞丐遇见一只蛤蟆,蛤蟆对他说,亲吻我一下,我就会变成美丽的公主。乞丐不出声将蛤蟆装进了自己口袋。蛤蟆继续说,她父亲会给乞丐荣华富贵。乞丐掏出蛤蟆说,美丽的公主和荣华富贵都不想要,他只想要一只会说话的癞蛤蟆。
很多时候我们是别人口袋里的蛤蟆,别人是我们口袋里的蛤蟆。我们不吻它,捂着它丑陋地讲话,听的就是这个音。我们恨别人不解放自己,别人也恨我们不解放他们。比如嫦娥,她若不是嫌弃后羿不会怜香惜玉能偷药飞走吗?结果,她从后羿的蛤蟆变成了玉帝的蛤蟆,本质没什么区别。所以不找好下家,不度好身后事,你永远是一只别人口袋里的蛤蟆。
而故事中巫女连自己的容貌定位都要别人定夺,最后自己的委曲求全倒成全了别人通情达理的名声。巫女不如就做了那只路边的蛤蟆,爱丑成什么样,关别人什么事,在自己修炼得能褪去那层癞皮之前不要开口说话。
沉默不仅是金,还是力量,是自我破解身上魔法的力量。大不了对难耐的漫漫长夜说一句,禅,我爱你这枝花。修得成自己开,修不成自己败,攀折权利还在自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