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一簇簇红红的山楂果缀满枝头，散发出诱人的丰收气息，总让人心生愉悦。树叶日渐稀疏，沉甸甸的枝头越发显得硕果累累。几天之间，山楂果的个头似乎又大了一圈，在和煦的秋阳下密密匝匝，熟透的红山楂丰富了秋天的内容，平添了几许暖色和喜庆。

　　山楂树天生自带诗意。茂密遮天的树冠上盘伸出纷乱的、细碎的枝丫，神奇的是，每根枝丫上都会开花结果，且年年如此。春天，一树小白花摇曳恣纵，秋天，满树的小红果热闹地拥挤在枝头，引得走在树下的人驻足仰望，发出惊叹：“好漂亮的山楂树！”

　　山楂在晋东南一带，几乎随处可见。小时候那种条状的暗红色果丹皮，成为物质贫乏年代孩子们喜爱的零食。生活在晋北的我，小时候却没见过山楂树。后来在省城上学，晋东南的室友常带这种小红果与大家分享，一宿舍的人吃得龇牙咧嘴。周末逛街时，喜欢花七角钱买一根冰糖葫芦，一路嘎嘣嘎嘣咬着，享受着唇齿间的甜酸。

　　十几年前，大约在五月中旬的一天，去介休的张壁古堡采访，在那个有着孔雀蓝琉璃碑的古院里，扭头看到一株开满白花的树。含苞欲放的花蕾，清丽透明的花瓣，一团团一簇簇地欣欣然绽放，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洁白的花瓣随意地飘荡在青瓦上、草丛中……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山楂树，适逢它最美丽的花季。

　　蓬蓬勃勃的花期之后，山楂树开始结果。密集细小的果实挤藏在茂密的枝叶间，从不引人注意。直到进入十月，在秋阳的抚慰下，山楂果开始显色，远远望去，红彤彤一片煞是好看。

　　山楂果也叫山里红，它可以直接食用，或泡水喝，或入药。尤其可贵的是，它适应性强，即使在山岭薄地，也能长得很好。

　　那天，走过一株高大的山楂树时，正好秋风吹过，沙沙作响声中，清晰地听到了山楂坠地的声音。惊喜地俯身去瞧，厚厚的秋叶下竟然掩藏着不少红果子，小心地一个个捡拾起来，吹去浮尘，喜悦感不亚于意外地找到几颗红宝石。

　　捡山楂果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小时候挎着大竹篮守候在杏树、桃树下的场景。等候果实坠落的过程也很有趣，眼巴巴地望着树上，就是不见动静，正欲转身走开，啪地一声，几颗果子淘气地打在你头上，滚落到地上，忍不住一次次折回去……有谁能抵制住它们红红的诱惑呢？

　　将红红的山楂果洗净切片，均匀铺在母亲手工制作的箅子上，晒干后冷藏。没事时，取几片佐以冰糖浸泡在透明玻璃杯中，有时加点黄黄的菊花，心情顿时晴朗起来。

　　吃山楂果开胃，拾山楂果开心。几次梦到自己穿越过一大片果林，忽然发现有一株高大的山楂树等着，轻拂开树下层层落叶，开心地看到地上散落着数不清的红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