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去的一个菜摊,在煤化所院里,摊主姓梁。这里各种应季菜应有尽有,不时还能看见一些叫不来名的南方蔬菜。有人好奇地问这菜怎么做,梁师傅自然要进行或凉拌或热炒的详尽培训。见梁师傅如此热心,买菜的人也就顺手抓一把放到秤上,买回家尝个鲜。
梁师傅是个利落之人,菜摊上的各种菜摆放有序,打点得光鲜整洁。光看不买,也让人大饱眼福,心情愉悦。
离家不远的康乐街菜市场,几乎每周去一趟。那里人气很旺,一条长长的小通道,两旁挤满了蔬菜、水果、粮油、生肉等各种摊位,早上七八点就开始热闹喧哗,各种口音的大嗓门比拼着吆喝,小作坊内“滋滋”作响的油烟味扑面而来。
菜市场真是人间烟火最浓烈和最有市井气的地方。在这里,你闻到的是生活的原味,入眼的是一日三餐的现实,平淡的日子浸染在每一样蔬菜和每一粒谷物之中。
菜市场逛多了,不知不觉就有了固定的买菜摊位。态度好的、说话风趣的、价格公道的、蔬菜新鲜的摊位前,总是围着不少老顾客。精明的摊主还会额外再送几根香菜,权当是对你惠顾的友好表示。不少摊主远远看见你过来,就会笑成一朵花:“老乡,要点啥?”“大姐,豆角便宜了,称几斤回去做焖面吧!”这么和气的态度,不买反而显得自己失礼。
走着,看着,不时蹲下身子,瞅那些沾着泥土、挂着露水的新鲜蔬菜,内心喜不自禁。各样果蔬的颜色是多么养眼啊,碧绿的黄瓜、通红的辣椒、金黄的南瓜、深紫色的茄子,热热闹闹地挤在一起,让人爱不释手。买完回家的路上,心中盘算着各种烹饪法。用心做好一道菜,就是对它们最高的礼遇和不辜负。
菜市场也是一个解忧场。你再瞧瞧菜市场上买菜的人,没有一个是忧愁满面、心事重重的。被眼前如此丰富的“尤物”吸引着,满脑子浮现的都是香喷喷的菜肴,哪还会生出愤世嫉俗之感慨?菜市场上,往往两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因为互相交流做菜的方法,便像遇到故交一样热乎。
不同地方的菜市场,烟火味也不一样。去一个陌生的城市旅游,如果能有幸感受菜市场的气息,那些琳琅满目的瓜果蔬菜,还有许多当地的特产,会让你对这座城市生出许多美好的情愫。
我曾在广州一个人逛早市。许多叫不上名字的菜放在菜农的大筐子里,叫卖声、问价声、说笑声、车铃声,热气腾腾地伴着早晨的霞光,蒸腾在每个角落。忍不住称了一斤龙眼肉,买回两个新鲜的大木瓜,还有一小袋刨过皮的洁白的荸荠。虽然还有许多想买的,想到第二天还要乘机赶往下一个城市,只好万般不舍地放回原处。在威海朋友家小住的四五天里,几乎每天一早都去楼下的菜市场。这里的菜市场弥漫着浓浓的大海气息,四五月份正是海鲜肥美的季节,菜贩们早早就将各种海鲜次第摆开。当地人会挑选那些鲜活的海产品,拎一大袋的蛤蜊或扇贝满意而去。当时樱桃上市,红紫欲滴的大樱桃非常诱人,一颗颗圆润饱满,装在筐子里一字排开,光看着,就令人心花怒放。
喜欢去菜市场的人一定是热爱生活、追求美好的人。朋友得知我喜欢逛菜市场时,笑着调侃:你可真是老了!因为她早就与时俱进地在网上买菜了。可不是,即使偏远的农村,如今也有电商平台见缝插针地进入了人们的生活中,能随心所欲地逛菜市场,反倒是一种奢侈的享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