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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当年包饺子

霍无非

  军人手中的武器装备,是部队列装的枪炮车械等战斗利器。然而在四十多年前的军旅生涯中,我们还有一种编外“武器”。

  也是一个新春佳节,我所在的军营成了冰雪的世界,挡不住人气的热忱,连队欢天喜地团圆过年。

  部队过年,和老百姓不一样的是战备不松,枕戈待旦,做到上级一声令下,行动快,拉得出,打得赢。一样的是杀猪烹鱼,改善伙食,劳逸结合,其乐融融。

  与驻地的风俗相同,我们连队团年饭的主食照例是饺子。饺子不必炊事班动手包,百多号人的量,炊事班包不过来,只需把肉剁成泥,将剁碎的萝卜或白菜挤尽水,与肉与料拌匀调好,连同和好的面分到各班,以班为单位包饺子,这样,炊事班就可以腾出手做别的菜。

  受领了“任务”,有的班在食堂饭桌上包,有的则拿回宿舍包。大通铺上没有小桌,便因地制宜,嘁哩喀嚓卸下门板,擦干净后,架在铺上开始包饺子。包饺子这活儿也不是人人能干,起初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家在北方的战友挽起衣袖,撒一层干面,擀皮的擀皮,包馅的包馅,娴熟麻利,不多时,一只只胖胖的“白元宝”便整齐地排在案板上。南方来的战友在家不咋做饺子,有劲使不上。于是,北方的战友开始手把手地教,从擀皮的皮圆边薄心稍厚,到馅料饱满捏紧实,细细讲来。初学者试着上手,尽管包得不成形,有的还挤破了,总算渐渐有了长进,不用当看客了。

  温馨的场面中,班里除了从炊事班借来的一根擀面杖,忽然多出来两根。这两根擀面杖小巧玲珑,一问,原来是两位东北籍的战友从家里带来的。他们俏皮地说:“擀面杖可以当武器呀!”我听出了这话的来处,这是部队经常说的“好伙食等于半个指导员”的翻版。到其他班转一转,果然也有类似的情况,擀皮的人手足,进度就快。在部队,“好吃不过饺子”这条北方俚语同样适用,不但饱在肚里,而且暖在心上。

  军人做事雷厉风行,各班包饺子均不肯落后。待最后一只包好,几个人抬起一门板饺子,“嗷嗷”地往炊事班奔去——野战军就有这股子野性!“编外武器”擀面杖完成使命,擦净后刀枪入库。大号铁锅里加半锅水,饺子在锅中滚三滚,便用笊篱捞起。南方的战友目睹耳闻,又学会了煮饺子这一招。班长们端着热腾腾的饺子相互品尝,评头论足。其实各班包的饺子都差不多,只是有的根据口味又添加了调料而已。

  就着菜肴、蘸上蒜泥吃饺子,吃饱喝足后,俱乐部灯火通明,锣鼓锵锵,竹板脆响,官兵自编自演的“春晚”在欢声笑语中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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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当年包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