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数日,反问于己,觉友语不谬。人于历史,须臾如流星、轻贱如蝼蚁,百年之后,更如飞尘于瞬间。如己,前半生百事而无一成,名不出乡里。如今年事已高,读与书,劳心费神,实无益也。
又数日,推及先人,似有别义。人类沿续数万年,初与动物无异,生而死、死而生。幸有智者,结绳记事为初,用工具创文字为始,继而有思想、长智慧,人与动物越走越远。文明、历史、文化愈积愈厚,使人类知道了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反之,若人人只活当下,具无利他之心、负世之责,久而久之,人类再回到匍匐行走、茹毛饮血,决不是危言耸听。
曾记否,吾辈学识,无不来自历史上留给后世的崖字、鼎文、简牍、帛画、纸字。虽当时凿、铸、书者已化尘土,名利对其本人已无半点意义,然尔等乃薪火相传的不朽之人。
思之当下,余继先人智慧,咀嚼经世,再反哺后人,虽不及先贤之万一,然众人拾柴火焰高,不求有名,但求无悔。
故,吾言若刊于世,留于后。继来者偶见之,能一笑、一思、一悟,或可助其过一坎、度一劫,也算不白来一世,无憾尔!
然,芸芸众生,各有人生,各有其志,各有其能、各有其趣,并无好恶之别。余生愿为何乐,愿为何事,愿为何心,也无雅俗之分。实乃惟闲时异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