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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兽之思

高海平

  前段时间,在网上看到东北一户人家,差点遭到老虎的侵袭。一头健硕雄壮威猛的东北虎撞击了该户人家的大门,然后扬长而去,好在只撞击了一次,如果有第二次的话,该户人家的生命绝对堪忧。

  从这一个例看出,近年来,随着自然环境的改善,野生动物明显多了起来。上次,我们作家采风团到蒲县五鹿山采风。当地有关部门硬是不让大家走进树林里,说是有野生豹子出没,非常危险。一群人只好站在公路边眼巴巴地看着密集的树林,徒发感慨,有人试着往树林里走了几步,马上被有关人员吆喝住。但是我固执地认为,当地政府人员多少有些担心过分了,这么多人可谓浩浩荡荡,又是大白天,豹子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会顶风作案,只会避其锋芒,在密林深处隐忍,甚至瑟瑟发抖。

  像老虎、豹子这样的野生动物频繁地出没并且成为话题,也只是近年来的事情。在我的记忆里,只是小时候听大人讲过,比如爷爷说过,他年轻时曾不止一次地遇到狼。那时候,山里的树木茂密,豺狼的出没似乎不足为怪。进山砍柴,下地干活,都会不小心碰见狼。老人们已经对狼这样的野兽见怪不怪了,并且还总结出一套对付狼的办法。爷爷说过,遇见狼要先低头作摸石头状,狼很聪明,知道人会用石头袭击它。再一个,手里有家伙的话,瞅准狼的腰部下手。俗语说,狼是麻杆腿、豆腐腰,这两处是其软处。狼轻易不会攻击人,除非你主动攻击它。

  我的人生当中,有关像狼这样的猛兽记忆都是停留在童年时代爷爷的讲述中。从童年到如今,几十年间不曾再听过野兽在我们生活的土地上出现过。如今,狼、老虎、豹子竟然频频出现,实在是超出了想象。蒲县的五鹿山离我们很近,其生态环境、地理特征与我家乡一样,同属于吕梁山脉南段,是否意味着爷爷早年给我讲过的狼的故事,又会在家乡的土地上出现?一切皆有可能。因为,家乡的自然生态好了很多,没有人上山砍柴了,放牧的也少了,灌木丛有了自由自在生长的空间。灌木丛长起来了,森林也会渐次出现,相应而来的必然是野生动物有了生存的条件。

  城市断然不会有这样的猛兽光临,不过,走兽不来不等于飞禽不来。以前只有麻雀、喜鹊等有数的几种鸟类在城市的天空飞翔。如今,斑鸠来了,布谷鸟来了,红嘴雀来了,很多叫不上名字的鸟儿也出现在大街小巷的树枝上。这些鸟早已不把自己当作外来户,堂而皇之地在街面上落脚觅食,全然不把人类放在眼里。当然,首先是人们对这些鸟的喜爱,虽然也有极少数的不端人士手拿弹弓,专门瞄着树上的鸣禽,练自己的准头,对鸟类造成极大的伤害。毕竟绝大多数人还是非常友好的,看到羽毛漂亮的鸟儿落在眼前,总想驻足多看几眼,还要在心里琢磨一下这是什么鸟。

  有善心的人,看见院子里的树枝上那么多斑鸠,每天清晨起劲地鸣唱,便从市场买了鸟食撒在院子里。心领神会的斑鸠们便从树枝上飞下来,享受着人类赐予的美食。坐在院子里,看着鸟儿们不把自己当外人,投喂者喜上眉梢,心里一阵熨帖,便把日日投喂当作一项正事。

  更有肉食店的老板,每每把卖肉剩下的边角料剁碎了放在案板上。聪明的红嘴雀们瞅准时机飞临案板上,尖尖的喙一啄一个准,瞬间会把这些碎肉全部叼走。

  肉食店的老板和红嘴雀之间达成了一种默契,每天早上进货回来,把整扇的肉剔好码好,用塑料布盖住,等客户光临,剩下的边边角角卖不掉的肉剁碎了,放到案板边。早已在树枝上等候的红嘴雀们叽叽喳喳呼朋唤友一块儿享受丰盛的美餐。

  我看到这一幕场景,很是感慨。人类是可以和动物打交道的,像这些野生的鸟类都那么聪明,善解人意,更遑论被少妇少女们抱在怀里的宠物了。

  当然,野兽如狼、虎、豹们,虽然已经重新出现在了人类的视野,走进了人类的生活,还是要避免亲近。人与野兽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好,人不能与野兽为伍。野兽的野性自然不应丢失,就像人类的人性不能丢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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