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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爱以修行 爱人如养花

王亚萍

  这本《苏东坡传:人生就是哈哈哈哈哈》(肖仁福著,岳麓书社2025年3月出版),用具象的画面将苏轼诸多诗词的意境一一呈现,苏轼的人生因此变得鲜活可感。

  这本书的大部分内容,我是在病房里看完的。在糅杂着家人病痛的环境里,在承担着无法旁落的责任中,身体和灵魂都被困在了一间病房的狭小空间内,感官也就被不断拉扯放大了。

  因而,在读这本书时,我总是反复在现实与苏轼的人生中横跳,一边窥探人世间的愁苦病痛,一边体味着苏轼的豁达乐观。

  这一层病区有一个“传奇”人物,是一位70多岁的老太。手术后仅半天,她已经自己下床换药、打饭、清洗,没有人听过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面对周围人说她“不容易”“太厉害了”之类的话,老太摆手,说其他人哼哼哈哈,是给别人看的,而自己没有可以撒娇的对象,时间久了,也就不需要了,活得一天算一天,能高兴一天是一天。

  巧合的是,跟老太闲聊完不久,我就读到苏轼自请外任颍州时,由气候及人,劝慰赵德麟道:“一切皆为虚幻,人所拥有无非眼前短暂时光,不负此刻,才是至理。”老太的洒脱和苏轼的哲思跨越了时空,在此达成了共鸣。只要懂得自爱,会享受当下,那些坎坷困顿,那些愁苦病痛,就不过是杯酒之穿肠,抑或是烟云之过眼,在自我救赎中于时间长河里化作人生华章。

  人们常用储蓄罐来比喻孩子与父母的关系,说小时候父母存进去的爱有多少,长大后孩子才能回馈相应的爱。作者说,苏轼之所以快乐,是因为“心中所装全是爱”,他爱着所有的一切。而我认为,纵观苏轼的一生,虽大起大落,但父母爱之,谆谆教诲;兄弟爱之,一生支持;妻儿爱之,相伴相随;百姓爱之,拥戴敬重……这些源源不断的爱,让他得以拥有爱人的能力,并不断续存这样的能力,才能回馈爱,进而爱国,爱山川,爱诗文,爱美食。

  身边的老太孑然一身,以自爱自恒;苏轼得众所爱,爱及万物。自爱和爱人并不冲突——自爱是修行,人的一生会经历许多痛苦,让自己活得平静、强大,让痛苦没有那么痛苦,待垂垂老矣,回头想想,那些痛苦可能都会变成自己人生路上的传奇故事。而爱人则如养花,不仅需要付出时间和精力,还要学会表达和关心,以爱修德,在给予中获得向上的力量,以欢喜心走好人生每一步。

  生活中,各种无处逃避的人生课题,考验着我们对“爱”的诠释能力。看这本书,我们不仅要看苏轼如何爱人,还要看他人如何爱苏轼,以及这种爱对苏轼坎坷人生路的正面影响,相信或多或少可以给大家一些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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