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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 殇

刘宝光

  夏至那日的清晨,照例去跑步,心情好是爽快。

  九院沙河沿岸,是我第一站的必经之路。这里的灌木丛林郁郁葱葱。

  猛然间,我看到一只山雀。它在贴着地面飞,但总是飞不起来,跌跌撞撞。几经挣扎,也未能如愿,很是沮丧的样子。

  我想,它大概率是受伤了。

  我停下了腾跃的脚步,我得救助它。万一它被流浪猫叼走呢?万一它被车轮碾轧过去呢?

  但它似乎并不领情,总是设法摆脱就擒。几经周折,我终于逮住了它。

  看起来,它尚是一只幼鸟,细绒绒的羽毛,镶嵌着金边的嘴角。定睛观察,只见它稚嫩的嘴角渗透出些许血迹,伤悲的眼神满是恐慌和惊惧。

  我试图推测它受伤的原因。是因为吃了不干净的食物?还是由于不小心撞到了汽车的挡板上?抑或是因为耐不住暴风骤雨的侵袭而折断了稚嫩的翅膀?

  当下,要紧的是将它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我得把它带回家养一些日子,等它痊愈了再放飞。何况,我家儿子可可、乐乐也非常喜欢小鸟,可以相互陪伴一些日子。

  小鸟的状况很不乐观。十几分钟后,感觉它很想挣脱我的束缚。我轻轻抚摸它,安慰它,极力想让它平静下来。但事与愿违,小鸟渐渐没了生气,眼睛一点一点闭合,最后竟然一动不动了。我停下脚步,将小鸟安放在草坪上。

  莫名地有种愧疚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本想救它一命,却眼睁睁地看着它离去。有时候,我们的愿望是良善的,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倘若我不加干预,是不是小鸟会自己找到一种更好的逃生方式呢?失去自由,被我束缚,小鸟还能快活起来吗?不断找寻孩子的鸟妈妈是不是还在怪怨我的多此一举呢?我说不来。

  经过确认,小鸟是一只金翅雀。它的家园就在汾河。

  谨以此文表达我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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