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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开的音乐

杨吉平

  孔子授业,教以礼乐射御书数,世称六艺。六艺之中,乐居第二,盖其乃艺中之艺也。传孔子尝从师襄子学琴,过程很曲折,事载《史记》:

  孔子学鼓琴师襄子,十日不进。师襄子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已习其曲矣,未得其数也。”有间,曰:“已习其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志也。”有间,曰:“已习其志,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为人也。”有间,有所穆然深思焉,有所怡然高望而远志焉。曰:“丘得其为人,黯然而黑,几然而长,眼如望羊,如王四国,非文王其谁能为此也。”师襄子去席再拜,曰:“师盖云《文王操》也。”

  圣人就是圣人,一般人学琴就是学琴,习其曲便可,“数”(方法)以下则无问,而孔子则刨根问底,直到理解曲子表现的所有内容方才罢手。如此理解,如此见识,他所演奏的曲子、他所欣赏的音乐自然会非同凡响。

  大凡音乐,总有其所要表现的内容,这是音乐能够打动人的根本原因。而好的音乐,其旋律与人的情感往往高度契合,声情并茂、人乐合一。这就与人的经历和音乐体验有关。音乐其实是作曲家人生经历的记录与表现,当欣赏者与作曲家的体验出现重叠,便会产生音乐上的共鸣,这其实是一种情感的共鸣、人生经历的认同,如此则音乐的使命便得以完成。

  第一次看到电影《辛德勒的名单》,我便被电影的主题音乐所震撼,低沉阴郁又哀怨凄楚的旋律在耳边回荡,那种绝望与挣扎,无奈与悲愤,让闻者心情沉重,一种压抑感令人窒息,各种难以名状的苦楚萦绕胸间,让人陷入深深的哀怨中。听到这样的音乐,再欢乐的人也会安静下来,融入进去,也许不是所有人都能表达这种感觉,说明白这种感受,但几乎能让所有人都陷入一种悲凉的氛围中,这就是音乐的魅力。看电影《芳华》主人公男女告别的场景,耳边响起《送别》的音乐,好像是小号演奏,号声嘹亮,音色感人,震撼着每个听到音乐的观众,我闻之竟然落泪。

  《礼记·乐记》言曰:“乐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只要你有一颗肉长的心,只要你有一颗善良的心,只要你有一颗热爱生活的心,只要你有一颗爱世间万物的心,你就会热爱音乐,理解音乐,欣赏音乐,享受音乐。

  音乐可以为我们撕开黑夜,音乐可以给我们拨散雾霾,音乐可以让每个人的生活变得更加丰饶,让单调平淡的人生像百花一样盛开再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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