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乖巧天真的孩童,用一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凝望着你,发出疑问:“怎样才能不把作文写成流水账呢?”作为家长或老师,或文字工作者,我们会给出怎样的答案?“多读”“多写”“多观察”“抓重点”“有主次”……把老生常谈的道理重复讲给孩子时,可曾想过,正确的道理用单薄苍白的语言表达出来,真的有说服力吗?能讲到孩子心坎里吗?我们成人把言传身教做到位了吗?
在8月24日的山西作家童书分享会上,一位小女孩向《爆炸头》(希望出版社2022年12月出版)的创作者、山西朔州作家郭万新提出了这个关于写作的问题。家长和其他小朋友期待这位曾获山西省“五个一工程”奖和赵树理文学奖的作家,给出详细建议和指导,郭万新却先卖了个关子,讲了一段有趣的经历。
“小朋友,你见过流水账吗?”郭万新放慢语速,投来和蔼的目光,期待孩子回应。见女孩儿摇摇头,他绘声绘色地讲起故事:“我不仅见过流水账,还做过流水账呢。过去参加农事劳作,我种过一年西瓜,可乡亲们夏天买了西瓜,秋收后才能付钱,于是记账,每个人欠我多少钱,一笔一笔按时间顺序记下来。这就是我做的流水账。”
接下来的叙述略带风趣。郭万新的十笔账,有五毛钱的、一块钱的、两块钱的,还有一笔是一百块钱,自打记下之后,他就总惦记着,盼着大家早点儿还清。“尤其一百块钱这笔账,我日思夜想。他为什么还不还我呀?当时怎么欠下这笔钱的?我为什么让他欠了这么多?万一不还我可咋办呀?其余的账都不在乎了。”看到孩子们兴致勃勃,他引入正题:“你看,我就关心最大的这笔钱,忽略了其他的。小朋友,你也会有一条记录、一段回忆,让你感受深刻、想得最多,这就是最大的一笔账。别的可以不写,试着把它写出来,会牵动大家的心,或许还会留下悬念。这样的作文,就不是流水账了。”
故事讲完,孩子们意犹未尽,家长们陷入沉思。用儿童的思维和愿意听的语言,讲出有意义又有意思的故事,给予他们帮助,郭万新这几年一直在摸索。
很多家长询问如何引导孩子看书,因为孩子喜欢看的和家长希望孩子看的书大相径庭,令他们烦恼。针对这个问题,郭万新表达了复杂的心情:“这其实是对儿童文学作家的质问,是我们没有写出更多小朋友喜闻乐见的、让他们感到轻松的作品。现在的儿童不比大人知道的少,小朋友不喜欢大道理。摆在儿童文学作家面前、需要长久思考的问题是,如何给孩子带来轻松快乐又有意义的作品。”
创作《爆炸头》时,郭万新用了很多当下儿童生活中和网络上的语言,他相信这本作品里小刺猬的故事,在表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主题的同时,也能让小朋友们感到放松欢乐。
得知本书的插图作者、郭万新的女儿露露也来到分享会现场,小读者更加踊跃地参与到互动活动中。
3年前创作插图时,露露只有14岁。升入初中的露露不太喜欢学习,但是特别喜欢画画,这让原本从事纪实文学创作的郭万新有了创作儿童文学作品的想法。他对女儿说:“那我写儿童文学,你为爸爸的作品配上漂亮的插图吧。”于是《爆炸头》的封面和插图里,就有了小刺猬、小老鼠、黄鼠狼等憨态可掬的形象。郭万新认为,不一定非要让孩子成为学习成绩拔尖的学生,有良性的爱好、健康的思想,一样可以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