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志荣
整理完诗集《神游万物》(中国电影出版社),顿时轻松许多,这是岁月馈赠给我的珍贵礼物。
诗歌赋予我理想,赋予我情怀,让我张扬人生的风帆,不断努力和进取。诗歌是我青年时代的追求、中年时代的感怀,以及对于人生、人性、时代的探求和记录。诗歌伴随我走过了苍茫岁月,其间有困苦、迷茫、求索,也有幸福、快乐、觉知,幸好有诗歌相伴,使我的人生充满缤纷的色彩,寂寞而充实、知性而生动、善感而美丽。
什么是诗歌?这确实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我们可以从《诗经》《离骚》、唐诗宋词中寻找答案,可以从“五四”以来尤其是当代诗潮中寻找探索的方向,也可以从西方现当代诗歌中窥视域外的诗歌状况。在这些汗牛充栋的诗歌作品和理论研究中,我们感受诗歌的发展变化,觉察诗歌理论的创新,领略诗歌世界的星辰大海。可是,要回答何为诗歌,可以说诗无达诂。
就我的理解来看,诗歌是语言的艺术、形象思维的艺术、讲究规则的艺术。诗歌的语言应该精练,表情达意,善于运用修辞,这是不言而喻的。诗歌作为一种文学体裁,不是学术论文,也不是哲学,因而要具有文学的属性,即形象思维,用形象说话,抒发情感,含蓄内敛。当然诗歌中的哲理性、思想性也是应该具备的,但是哲理性和思想性都是通过形象思维——诗歌的意境和意象来体现的,而不是生硬地加上去的。同时,诗歌还是讲究规则的艺术,中国古代诗歌讲究平仄押韵,现代诗歌不提了,可是诗歌还是有规则的,比如诗歌的音乐性、节奏感、音韵美,任何时候都不过时。既然诗歌是语言的艺术,如果剔除汉语艺术美的要素,还称得上是语言的艺术吗?越是艺术,越要讲究规则,规则是限制、是标尺、是高度,也是最起码的门槛。
回顾我的诗歌创作之路,不禁感慨良多。我出生于山西省万荣县里望村。父亲是乡村教师,在当地教书30余年。母亲有文化,也当过教师,由于家务繁重离开了教师岗位,回村务农。父母含辛茹苦,要求严格,重视学习,希望我长大后有点出息,对我有莫大的期望。1983年,我考入山西大学哲学系,课余时间喜欢文学。哥哥鼓励我写作,想方设法把报纸上的好文章、好诗歌剪下来,供我学习,几年下来积攒了厚厚的6个剪贴本,他对我的帮助无微不至。上大学前,弟弟为了让我全身心参加高考,给家里挑水、干农活,吃苦耐劳,毫无怨言。大学期间,诗人潞潞和李杜创立北国诗社,我荣幸地加入了诗社,经常得到他们的指点,他们对我的诗歌写作有重要作用。当年,我还得到山西大学中文系的好友卫成印的悉心指导,他介绍了许多诗人的作品,开阔了我的眼界;还得到好友张进峰、王立红等人的帮助。哲学系的领导和老师对我的创作也很支持。后来,我因在校期间发表了多首诗歌,进入出版社做了编辑。可以说,诗歌与我有缘,对我的人生道路有一定影响。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写诗已有40余年。回忆大学时代,我在诗友们的鼓励下走上诗歌道路,那时读唐诗宋词,读朦胧诗,读莎士比亚、海涅、惠特曼、艾略特等人的诗歌,学习现代派诗歌理论,相继在《诗刊》《绿风》《星星》《诗歌报》《黄河》《山西文学》《上海文学》等报刊发表了多首诗歌。那时,文学风靡于大学校园,诗社纷纷成立,人们把诗歌当作时尚,无不谈论诗歌。诗歌燃烧了青春,燃烧了理想,燃烧了信念,温暖了火热的心灵。我们用诗歌抒发理想、壮志、心怀、情感,用诗歌描写故乡、黄土地、山河、神州,甚至把诗歌当作事业,当作人生的目标。我们在诗歌的世界里遨游,追求诗歌的艺术之美,享受诗歌的盛宴。
往事如烟,岁月如歌。诗歌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我一直没有放弃。诗歌引领我进入文学世界,也让我交往了良师益友。多年来与诗友如切如磋,高山流水,难以忘怀。人生漫漫,浮生若寄,俯仰之间,白驹过隙。令人欣喜的是,诗友们一直坚持创作,成就斐然,对我是莫大的激励。如今,新诗的发展依然面临许多课题,在传统与现代、本土与域外、理论与实践方面,都有待进行探索和创新。我依然热爱诗歌,力求有所进步,写出更好一点的作品。
收入本书的诗歌,时间跨度从2008年至2021年。这是对我诗歌生涯的阶段性总结,记录了我的诗歌写作之路,也反映了我对于诗歌的浅显认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