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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春光年华

  薛寒冰 文/绘

  关于妈妈最“远”的记忆,大约是在我三四岁。有一天晚上爸爸去参加他为数不多的应酬,妈妈陪我背古诗,从骆宾王的《咏鹅》开始,一遍一遍,妈妈陪着我背诵。妈妈在医院工作,我很小的时候她还时常值夜班,那时候觉得妈妈很忙。小时候我经常感冒发烧,有时晚上需要隔一段时间吃一次药,所以跟我爸对于吃药的斗智斗勇总是难免的,那些日子里就老是希望妈妈在家,因为她对让我如何吃药似乎很有一套。

  十八岁之前,我妈在我心里只有一个身份——母亲。在我妈身上有中国式家长的影子,我妈在家休息的时候喜欢看电视连续剧,有时还会研究糕点饮品美食的菜谱,比起在外面下馆子,她更喜欢把馆子“搬”到家里。她喜欢把盘子装满,在她眼里好像只有这样我和老爸才能吃饱。我妈还喜欢把食物批量化生产,好吃的东西总是一次做很多,她认为这是最合理的既经济实惠还吃到满足的方式,对此我总喜欢说她不够浪漫……

  从小学开始,开家长会的总是我爸,但管我学习的是我妈。对于我妈身上典型的“中国家长”的影子,反映到我身上的就是小学的家长会我总是不想让她参加,我总怕她参加完家长会对我的“审判”也会接踵而至。不过,之所以说我妈有着“中国家长”的“影子”,是因为我爸是非典型中国家长,他并不看重我的学习成绩,但其实后来我才发现他的不看重又是另一种方式的看重,不过这是后话。所以就这样在我爸的不断“渲染”下,我妈也逐渐改变了她的策略,因此对于家长会后的“暴风雨”,在我家最多是乌云密布,暴雨未至,还算和谐。对于爸妈在教育我学习上的不同,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小学数学老师布置的口算题,需要家长检查完签字,我妈在家的时候总能帮我检查纠正错误,看我改后再签字,但如果她上夜班需要我爸检查签字的时候,这个从纠错到签字的过程总会变得很短暂,起初我以为是我学习进步了,后来才发现是我爸压根没检查,他让我自己检查完了再给他,他只负责签字。

  在妈妈身上,我能感受到她与天下父母一样对于自己孩子的独有爱意,我妈不善表达,她总是通过默默的付出表达她的内心,她的生活除了上班,就是我和我爸。因为她很少在家里提起工作,我时常忘记她医务工作者的身份,只记得她是我的妈妈,那个爱我的人,我不知道我该用怎样的言辞来形容这些爱。 

  高中毕业那年,我十八岁,那年假期我犯了急性肠胃炎,需要去妈妈医院打针,她下班陪我挂吊瓶的时候,正前方在准备打吊瓶的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健壮男人晕针,突然倒地,妈妈和几位在附近的叔叔、阿姨马上跑过去抢救,担架车也立刻被拖了过去……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医院最真实的急救情景,也在那时,我突然发现妈妈在母亲身份之外还有一个医护人员的身份。

  2020年初春突然暴发的疫情,使得医务人员冲到了一线,妈妈平日在家不常响起的手机在那段日子里晚上也总是接到工作上的电话,在疫情最为严峻的那段时间里,我到现在还记得妈妈当时说的那句:“这就是我的职业,我们如果都不去了,病人怎么办?”

  我妈妈虽然不善表达,但她的实际行动总能击中我心底的软肋,她总能记得我在不经意间提起的想要做或者想要吃的,她总是怕我喝水少了,她还总喜欢不厌其烦对我说多穿点别冻着……

  我为我是我妈的孩子而感到幸运,在感谢

  她将世界上最普通最朴实无华的母爱给予

  我的同时,我亦想用我的画面将她脸上的

  岁月留下,我描绘母亲的水彩《春光年华》

  也就是在这样的思索下完成的。画画对

  于我的意义就是将母亲似水流年的时

  光,记录在画布的方寸之间,刻画母

  亲的芳华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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