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提时,家里下放农村,大山沟里,常常能听到妈妈唱的歌,《不忘阶级苦》《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那悠扬的旋律把场景交织成深情淳朴的画面,似谆谆教诲,如娓娓道来。后来,我特意买下这两首歌的音带,闲暇时,返璞归真的音乐便伴我走回从前。
求学时唱雷锋、唱红星、唱映山红、唱大海啊故乡,绕梁三日,余音不尽,催人长大。为人父母后,又给儿子唱起了“小汽车呀真漂亮”“我是公社小社员”,还有“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生活里,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诗人与歌者。谁能说,人生成长的履历没有这些歌的印迹呢?
大学时,流行的是校园歌曲,有很多让人印象深刻的歌,其中之一便是《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大学毕业时合唱的“等到明年的这一天”,无数个明年过去了,那群人则年年都在唱明年。还有校歌,记得毕业后在异省工作,夜空中口琴吹出的曲子让我找到了校友。在遥远南国某报有则征友启事,“我们汇聚在英雄城……”不几天一座校园的篮球场边,竟奇迹般地聚集了百余人,无需介绍。只要会唱那首歌,便是知音是队友,都是在那所美丽校园求学过的游子,在异乡,丰满的和声在心中共鸣。
工作后数次迁徙,书籍中始终有几本《银幕歌声》《战地新歌》,泛黄了,捧着却是十分亲切,枕它入眠,梦亦美丽。“在我心灵的深处,开着一朵玫瑰”“让我们荡起双桨”“再回首,云遮断归途”,多好的词曲,多深的感情呐。
母亲做过音乐老师,十几年前确诊癌症,虚弱又倔强的她拒绝了放疗化疗,选择了歌声与中药。而今,母亲仍然每天唱一小时歌,从无歇息。只有在歌声中,她可以陶醉,可以忘却一切,也只有在歌声中,她一片一片拾回数十年的记忆。
忆念父亲时,会想起赣南大山深处缭绕的《地质队员之歌》,回味求学岁月时,会想起那首《教师窗前的灯光》,想念天南地北的朋友,便唱起《在水一方》《橄榄树》……每首歌,都别有滋味,都是一道风景,歌声拨动心弦,歌声令人沉醉。而遭遇挫折时,耳边总有首歌:阳光总在风雨后!
老歌令人难忘,不仅因为歌中意境深邃,更有歌中的词句对人的激励和鞭策。那些老歌,在我心中永远不老。

